邱明泉只听到耳中忽然更加嘈杂，
瞬间，指挥部里似乎有更多
命令和大声呼喊响起来。
江边正式泄洪
。再次。
他猛然抬头，望向远方灰蒙蒙天。夏天亮得早，虽然是阴天，可是依旧有蒙蒙天光从头顶洒下，照在远方片泽国水面。
隔得太远，听不到滚滚浪涛，看不见凶猛浪花，可是每个人都知道，在远方江边，无处浪涛正争先恐后涌进来，向着这后方万顷良田和田地庄稼。
……
明知道这样问话毫无意义，可是心底焦虑无法排遣，灼烧得他坐立不安。
封睿立刻回答：“会，定。”
“可是
……太难受。你明白吗？”邱明泉痛苦地揉揉脸。
“你只是因为独自人安全着，所以会有内疚感。”封睿冷静地安抚着。
邱明泉痛苦地道：“向城是职责所在，韩立是自己做决定。可是封睿他……他是跟着来。”
趟能带四个，再去次，行吗？”
向城声音含糊，在风雨中似乎有点听不太清，淡淡道：“够。算过。”
“哦哦！那就好。”黄琦放心。
凌晨就要到，就算他们赶不及在洪峰到来之前彻底安全到达新安置点，可是只要带上最后批人上船，问题就不大。
就算是抗不过洪峰，就顺着水漂流阵也行啊！
冲锋舟速度开到最大，黄琦坐在船尾，狠狠抹把脸。
雨水、汗水混在起流到眼里，加上整宿不曾合眼，他只觉得眼睛早已经酸涩地睁不开，似乎肿起来。
身上有点脱力，他用尽最大毅力，才能让自己在片水浪颠簸中坐稳。
可是他前方向城身影，却直笔直而沉稳。
终于，前方那个熟悉小山坡再次出现在视线里，黄琦激动地直起身：“指导员！到到！……”
怎
能不内疚呢？他应该再谨慎些，出发时再隐秘些！
封睿沉默片刻：“你内疚理解，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让自己有负罪感，明白吗？这不是你错。”
邱明泉终于低声答应：“明白。”
明白是回事，可是又怎能轻易地不胡思乱想？那边三个人，封睿和韩立都是家中独子，而向城……更是亲生父母双亡，烈士遗孤。
腕上表针指向六点整。
只要不留在那栋坍塌废墟上，就不会被水淹到，不会有生命危险。
……
坐在指挥部角落，邱明泉彻夜未眠。
腕上表针在点点移动，有时候似乎特别缓慢，可是想到即将到来洪峰，却又叫人觉得它走得太快。
“封睿，你觉得他们……会全都平安归来吗？”邱明泉再次低声在心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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