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
是
条在街头晃荡
野狗，没人要，没人喜欢，
怪物、怪物。
所有人都这
说，连扶岚自己也这认为。没有同族，就是怪物？与旁人不同，就是怪物？戚隐想起他还是个野草似废物时候，蹲在屋檐底下抱着老太太施舍给他十两银子，以为自己抱着世间最美好憧憬。就在那个时候他遇见
扶岚，隔着湿漉漉空气，隔着淡淡草腥，他遇见那双黑黝黝双眸。可没人告诉他，这个世上三头六臂是怪物，人首蛇身是怪物，死不掉是怪物，扛着黑猫执着地找弟弟呆小孩，也是个怪物。
“没关系，哥。”戚隐勒住个蛇巫脖颈子，单手将它拧断。蛇巫潮水般，波又波朝他涌过来，他面无表情，只只杀掉，头颅滚在脚底下，慢慢堆积成山。他步步朝扶岚走过去，道：“没关系啊，哥。也是个怪物，身体里血没有温度，心脏不会发烫。如果和别人不样就是怪物，那也是。如果这个世道不喜欢你，那也不要喜欢这个世道。”
扶岚怔怔地望着他，蓦然记起来，那个叫云知男人说过，小隐本来是个凡人，可未来他死，于是凡人戚隐亲手把自己杀死，把怪物戚隐送入人间。
他悲伤地看着戚隐步步走来，有悔在戚隐手中划出冷月般弧光，黑稠粘腻血纷飞犹如扑剌剌乌鸦。戚隐抹把沾血脸，脏极，怎擦也擦不干净。他不再擦，遍遍斩断鬼怪脖颈，遍遍挥舞凄冷利刃，大声吼道：“哥，你听好。你是怪物，也是。怪物，就应该和怪物在起！”
“小隐，”扶岚眸子里盛满哀伤，“你不要当怪物，当怪物很孤单。”
“不，要当。”戚隐停下剑，深深凝望住他，“们两个在起，就不会孤单。”
蛇巫将他们两个人紧紧包围在中心，他们像翻涌黑潮中两块寂寞礁石。斩杀、撕裂、破碎，心脏停息又跳动，神花落又开。戚隐支起个冰霜结界，小而圆，将将好把他们两个人笼住。嘶吼声不绝于耳，模糊又狰狞脸庞挤在结界上。戚隐就在这无止境恐怖中，静静拥住扶岚。
那些高高站在云端仙师，那些市井里汲汲营营小民……那些有家人，怎会知道路边条快要冻死野狗期盼。在他们眼里扶岚是个异乡人，是个来历不明傻瓜，可在戚隐眼里，他就是他全世界。他们怎会明白，在那个戚隐刚刚得知戚慎微被水鬼杀死白天，那个姚家想要迷晕他拿走他身份夜晚，当所有人都抛弃他，不要他，是这个傻蛋向他伸出双手，对他说：
你是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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