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隐赧然,这事儿可怎说?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是来偷窥他秘密。
巫郁离脸上多点愁苦味道,他向从容优雅,总觉得高高在上不可攀交,现在多点表情,倒有些真切人情味儿。
他叹道:“天下白鹿神血只有滴而已,就在你血脉之中。你若缺胳膊断腿,会很苦恼。赠你戚灵枢性命换你肉身,更允你见你想见之人,全你未心愿。细细想来,应当是个不错交易。可你若见不该见人,听不该听话,来此不该来之处,”巫郁离歉意地微笑,“那只好请你移步舍下,以待吾事尽毕,敬迎神归。”
这个男人表面看起来温柔随和,实际心狠手辣。戚隐不敢顶撞他,忙赌咒发誓,道:“师叔,实在不是想要进来。是有个不知打哪来疯婆娘,把拐来!”
巫郁离轻叹,“确实不是你错,也罢,暂且饶你这回。”
有钱。”
“见笑。”巫郁离颔首,“小隐,以为再见你,将是取你肉身之时。万没想到,才过不到个月,们就又见面。”
说到取他肉身事儿,戚隐心里难免有点儿辛酸。这厮这样强,单枪匹马灭整座巴山神殿,戚隐对自己是否还能存着这条狗命不抱什希望。他这人向悲观,小时候看戏台子唱戏,书生辞别佳人上京赶考,才进展到折柳送别,他就做好书生攀高枝此生与佳人不复相见打算。
将军出征必死无疑,忠臣良相总是满门抄斩,海棠碾作尘,朱颜最易老。他就是这样不讨喜性子,眼见金陵玉树秦淮水榭,却思他日青苔残瓦落红成堆。
打从无方山出来,他就把每天当最后天过,只想着别留什遗憾才好。戚隐干巴巴扯扯嘴角,不想多说这事儿。抬头打量巫郁离,这厮唇色很淡,巴掌大脸蛋子水样苍白。因问道:“您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师叔果然宽厚,果然宽
“无妨,”巫郁离淡淡说道,“来之前卜卦,耗费些灵力。”
戚隐开始琢磨能不能趁他病要他命,比较下二人实力总觉得还是有点悬,便随口道:“听说卜卦很伤身,问问明天母鸡下几个蛋都会流鼻血,问东西越大越费劲儿,有人卜卦差点把命给搭进去。师叔你问什?”
巫郁离放下茶盏,道:“天地大运。”
戚隐噎,果真大人物不同凡响,问东西都不般。若他来问,只怕会问明儿赌坊骰子能掷出多少数。转念想,这厮问天地大运,难不成和白鹿有关?戚隐暗自咂舌,问道:“卦象可还如意?”
“只得半句卦辞罢。”他摇摇头,“此事不提,小隐,你怎会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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