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起身,没入林间。沿着潺潺溪水往下走,岸边长着密匝匝白苍苍茅草。水湄丛芦苇,溪流哗啦作响,打在光滑大石头上泼泼溅溅。女萝说这里面藏着巫郁离秘密,他们唯线索就是琉璃幻境里那个小屋。
绕着神殿搜寻,走到日影西斜还没找着那个屋子。他们便朝林子深处走,幢幢树屋座落在巨大树梢上,里面空无人。戚隐走不动,更御不动剑。他们在个塘子里接水,歇息阵。日头挪过山头,晚霞像红绸子似,扯满天穹。戚隐仰头看,觉得这天像着火似,甚是不祥。前面椿木林影影绰绰,似乎有角茅草屋檐。戚隐睁着眼睛看半晌,果然看见座小屋藏在树林子里面。
原来就在前头,再多走几步路就到。小鱼先探路,栋孤零零茅草屋,矗立在静幽幽林间,看就是要闹鬼样子。若非扶
,像是朝着北面叩拜,五体投地。
“他们在逃跑。”扶岚忽然说。
戚隐反应过来,他们并非叩拜,而是逃跑。他们朝向全都背离神殿,神殿里有什东西在追他们,他们向林子深处逃,可最终被追上,在瞬之间全部死去。
“追他们是谁?”戚隐问,“黑毛怪?巫老怪?”
“最好是他们俩其中之,”黑猫用爪子拨拨个人脑袋,“要不然,咱们要解决家伙就又多个。不过也别太紧张,莫要自己吓自己,没准是这些神巫自己内讧呢?”
“内讧也不会把同伴内脏吃光啊。”戚隐汗毛直竖,越想越头疼,“哪哪都奇怪,他们怎会是刚刚死?”
“你们有没有听过‘洞天福地’?”黑猫道,“‘精象玄着,列宫阙于清景;幽质潜凝,开洞府于名山。’据说这世上有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它们是神灵开辟领地,灵气远胜于外界。传说有砍柴人进山,逢见两个人下棋,看完棋局回到村子,却发现已经过好几百年。这是因为他误入神祇地盘,在那里,时间流动和外界不样,有更快,有更慢,有甚至不会变化。依老夫看,月镜里时间十有八九是不变,极有可能停留在某时刻或者某天。他们早就死,但因为时间不流动,他们尸体也不会腐烂。神殿整洁如新,并非有人日日打扫,而是它们根本就不变化。”
“那这样话儿,咱们在这儿岂不是长生不老?”戚隐笑。
“没错。”黑猫打个哈欠,“不过还是算吧,走到如今,只看见草啊树,连只塞牙缝儿老鼠都没有。让猫爷过没有肉日子,猫爷宁愿明天就命呜呼。”
“此地空旷,不宜久留。”扶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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