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态度挺坚决,戚隐察觉到这小子肯定有事儿。但人家不肯说,也不好强问他。转眼瞧扶岚,他已经坐起来穿衣裳。戚隐蹲下身,帮他穿袜子。素白脚踝捏在手心里,像截精雕细琢暖玉。戚隐心猿意马起来,有什法子呢,谁让他哥这样好看,脸好看,手好看,连脚丫子也好看,多招人喜欢。
他伤还没好全,行动不便,戚隐背他起来。扶岚靠在他肩头,咻咻呼吸打在他耳畔,温热温度,戚隐感到安心。走出门,外面晴光正好。最凛冽寒冬过去,眼看就要开春,星子样小野花儿在路边冒出脑袋,在风里晃晃悠悠。冰雪消融,潋滟青石板能照见清晰人影儿
郡望,就在常州府。孟家在当地是大户,爷娘有钱很,但不幸早逝,留下个目盲多病儿子。他叔叔不是好人,强占他田地,把他赶出大宅。恶人自有恶报,不到年,他叔叔父子就病死,这家产又落回师叔手里。师叔将田庄大宅全捐给宗祠族学,供那些孤苦伶仃孩子上学。自己孑然身,来凤还出家。”
“确,孟家在常州府是大族,们那儿好多姓孟,娘可不就是?”戚隐道,“那师叔被赶出去那年都去哪儿?他个人,又看不见,多不容易。”
“听说他去当行脚大夫,在江南带四处行医。那会儿你刚出生吧,没准还路过你们乌江呢。师叔这好人儿,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人标致吧,心又善。他特喜欢小孩儿,荷包里总是放着糖。这也就罢,关键人家又精通音律,又学富五车,又是个情种。就是身子娇弱点,在地牢才关多久,就躺床上起不来。”
“他眼睛怎瞎?”戚隐问。
“这不清楚,听说挺伤心事儿,也不敢问。”云知说。
这样看来,还真不是他。人家在常州府长大,巫郁离黄金俑那老高,和戚隐差不多个子,怎也不可能是个小孩儿。戚隐扭头看黑猫,它也陷入沉思。线索又断,巫郁离真是跟个鬼魂似,捉摸不透。
那边扶岚看着是累,半靠着迎枕闭上眼。云知想说些什,瞧他这虚弱模样,便没开口。屋里正静默着,门背后面笃笃两声,开条缝儿,方辛萧探进头来,道:“云隐师兄,秘殿会审元籍掌门,叫咱们过去。”
门扇打开,昭冉也站在外头,彬彬有礼行揖。他眼下片青黑,大约是因为昭明遇难缘故。打眼瞥见扶岚也醒,他拱手道:“正好,云岚师叔也醒,便道走遭吧。”
戚隐皱眉,道:“哥刚醒呢,还需要静养。”
昭冉并不多言,只执意要请扶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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