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都是汗，像刚刚经历
场梦魇。戚隐压住颤抖
手，道：“老人家，您在记忆里是能走？”
“不错，
犯个致命错误，不该直视他。直视他，就会被他察觉，他将手脚都折断。”老人道。
“看眼就会被发现？”
“就像倘若有人在背后骂你，你会打哈欠。声音和目光都有力量，神祇能够通过呼唤和目光感应到对方存在。大人，他很强，他曾是天下最接近神人。决不能唤他名字，风会把你声音带到他耳边，他将会听见你声音。决不能直视他容颜，注视,bao露你方向，他将会察觉到你目光。”老人道，“大人
他也停步子，躬身躲在拐角。那哭声直在白鹿中殿门口徘徊，戚隐等得心里不耐烦，简直想硬拗出脑袋，看看那个恶鬼到底长什
样儿。身体忽然动，他白蝶扑扑翅膀，飞出拐角。他终于看到那个家伙，长明火下，他跪在中殿门口，额头抵着粗糙大门，正悲伤地恸哭。血泪流出他空洞眼眶，划过干枯脸颊，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他孤单瘦弱影儿投在墓道里，戚隐莫名觉得这个罪徒有点可怜。
老人没敢多看，白蝶只飘出去瞬，立马折回来。戚隐很想再仔细看两眼，偏生老人不敢动弹。哭声忽然停，也没有听见脚步声，戚隐心里起疑惑。身子又悄悄探出去，白蝶栖在他肩头，透过白蝶眼睛，他望向深深墓道。长明火不知什时候熄灭，眼前片漆黑，什也看不着，戚隐用力眨眨眼，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面前显露出张枯瘦轮廓。他惊悚地发现，那只恶鬼就蹲在他身前，他们离得极近，两张脸几乎只有个巴掌距离，他看见恶鬼脸颊上殷红泪痕，还有那两只空洞深邃眼眶，正动不动地盯着他。
恶鬼勾起嘴角，弯出抹淡淡微笑。他开口，字句，声音低沉。
“看见你。”
不知怎，戚隐总觉得他这话儿不是冲那老人说，而是冲他说。他想逃，可身子就这样僵住，仿佛压重负在肩上，半分也动弹不得。
他眼睁睁地看着恶鬼向他伸出干枯手掌，耳畔忽然响起老人声音，急切又惊恐。
“大人，快闭眼！快闭眼！”
它手掌离他越来越近，他想要闭眼，可是眼皮不听使唤似，怎也阖不上。
双温热手覆在眼前，视野里顿时片漆黑，身上重负忽然间就解脱，他大汗淋漓地醒过来神来。手放下，眼前又是那帮哭哭啼啼罪徒，他心有余悸地回过头，扶岚靠在墙边，闭着眼休息。方才遮他眼，正是扶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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