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明靠近扶岚，感觉到不对劲儿。低头捻
捻手指，道：“水好像没那
冷。”
扶岚再次放出小鱼，细小
青鱼摆尾，穿越无垠冰海。鱼群分头进入南面岩洞，岩洞黑森森，它们仿佛游进妖魔眼。洞穴曲折，四通八达，黑暗深邃。小鱼穿过蛛网般地下河道，飞出
个巨大水池。神墓在它眼前，光线迷离，石门立柱古奥森严，青铜锈蚀，像老人斑驳皮肤。它摆尾
知眸子紧缩，头次露出严厉神色，吼道：“你疯！”
“
没疯。”戚灵枢望着他，竟然笑笑。认识他这久，这是云知头回看他笑，那笑容淡得像抹微茫月光，苍白又秀丽，云知竟然看愣。视线里，那个白雪似男人轻声道：“只有这个办法，不是吗？”
戚隐终于明白戚灵枢为什同他说那些话儿，他知道这家伙在做什。戚灵枢原本最多只能御动二十五把飞剑，可现在他强行拓展经脉，运转灵力，现在他奇经八脉就像汛期河道，滚滚潮水狂涌而入，河道对它们来说太过狭窄，这样做后果是大水决堤，河道崩溃。就算他侥幸不死，也会走火入魔。
他对戚隐那些叮嘱，是他最后遗言。
经脉扩张到极限，仿佛下刻就要爆裂，灵力运转到极致，渐渐干涸，如同枯竭水流，露出板结龟裂经脉河道。戚灵枢意识羽毛样飘起来，妖怪咆哮、云知吼声、戚隐呐喊声像隔三千重门，离他很远很远。恍惚间，他想起很多年前，十二岁他爬上白玉悬空阶，师尊将问雪剑递到他掌心。
“灵枢，”师尊手摩他发顶，掌心温热又粗糙，“此剑名唤问雪，冰雪皎洁，无拘无束，愿吾徒冰心雪魄，自在人间。”
他吐出血来，经脉寸寸碎裂，血丝从他破碎皮肉中渗出来，染红身上白衣，像开朵朵艳丽花儿。他强忍全身经脉破碎剧痛，艰难地张开手掌，百道剑影粲然展开，这是他耗尽生命绽放光辉，像天尽头浩瀚星辰，璀璨无垠。剑雨轰然下落，那刻如同无数飞星坠落，他自己也在下坠、下坠，是无数星子里最灿烂颗。
最后孤注掷，赌上他所有筹码，包括他性命。
同刻，云知结界轰然破碎，他咳出大口血，膝头软，像幅残破纸人，倒在地上。
扶岚抱着黑猫，被水流冲推着，如同颗脆弱小石子儿，裹在漩涡急流里跌出岩壁窟窿，落入浩瀚冰海。他身后，猪妖和叶清明挨个儿被冲出来。大家用尽全力稳住身子，接连支起隔水结界。无数妖鬼也被冲出，却并不追上来，而是疯般往回游，藏入其他黑洞洞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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