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尹瞧得真真,在上面默默摇头,凤还山是出名儿不思进取,烂泥扶不上墙,任谁也没法子。敲敲惊堂木,把众打瞌睡都惊醒,手指头点点舌尖,捻着纸角翻到下页,又继续念起他经文来。
这些叽里呱啦经文戚灵枢是都学过,他不必听课,在下头批课业,张张批过去,终于翻到戚隐那份儿。戚隐心里发虚,他真不会写这玩意儿,挑灯读晚上书,本本高谈阔论,轮到他,半个屁都放不出。最后好不容易凑出篇文章,回头看,只觉得都是他脑子里灌出来水。
戚灵枢执着朱砂笔,越往下看眉头锁得越紧。戚隐只不过念会儿经文,再瞥眼偷看时发现他课帖已经血红片,简直是塌糊涂,惨不忍睹。戚隐内心忐忑,心想该不会要重写吧。戚灵枢已经翻过他课帖,看下份儿。
下份儿是扶岚,戚灵枢眉头锁得更深,开始还以为自己翻错,往后翻翻。扶岚是最后份儿,后头已经没有。这家伙课帖个字儿没写,单单署个娟秀大名儿在上面。
戚隐看在眼里,默默扶额,这还不如不交呢。
黑猫狠狠拍下扶岚,小声道;“快去娃儿身边坐。”
扶岚摇头,道:“太前。”
他们坐在前头,离先生那近,他不好打瞌睡。黑猫听气个半死,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这个呆瓜,你还要不要娶媳妇儿?”
扶岚疑惑地问:“不是不娶?”
黑猫无言以对,这厮独身到如今不是没有道理。眼看前头那两人挨着膝盖坐在起,黑猫睁着滚绿眸子幽幽瞪着扶岚。扶岚呆半晌,最终还是收拾好书本,乖乖去戚隐边儿上坐下来。
好不容易挨到下学,咒法课三天回,今天没课。戚隐像出笼鸟儿似,急哄哄地收书本要回院子。拉
元尹姗姗来迟,执起经书开始滔滔不绝地讲经。毕竟是老人家,声气儿缓,念起经来像唱曲儿,声拉着声,声声延挨,像死君父亡国那种气若游丝调子。因着戚灵枢,戚隐起先如坐针毡,到后头也渐渐耐不住,打起瞌睡来。头点点,眼看就要揿下去。忽然落入个冰凉手掌,戚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是只骨节分明手接住他脑门。转过头,正看见戚灵枢垂眸瞧着他。
“听课。”他说。
顿时三魂七魄惊出九霄云外,戚隐猛地坐起来,肩背挺直,不敢动弹。戚灵枢又道:“把你边上那个也叫起来。”
往边上瞧,扶岚已经埋在手臂里睡熟。戚隐戳戳他,扶岚揉着眼睛坐起来,发半天呆,又靠在戚隐肩膀上睡着。
戚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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