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麦冬推门
南决明酷爱书法,从小练字,这是众人皆知,因此大家也不觉得突兀。
南决明甚至在办公室辟个角落习字。
这个角落布置非常简洁,张宽大书桌,摆着文房四宝,没有过多装饰。
南决明心烦意乱时便会站起来,拉下百叶窗,然后走到这个角落开始写字。
笔走龙蛇,写着写着,他就觉自己已得安宁。
没有人注意到这次不同,没有人追问他行程,就像块平静湖面,没有涟漪,没有声响。
南决明倒是觉得这样挺好,反而乐得清净。
自从和姜归辛分手之后,南决明晚上总是不太睡得着。
他便买来台跑步机,放在落地玻璃窗前面。
在深夜时候,当他无法安然入睡,他就会走到跑步机上。
。
他宁可独在异乡为异客,也不愿意被拉进春节狂欢氛围中。
而这三年,每逢佳节,他都会带着姜归辛在身边,或是去瑞士滑雪,还是去大堡礁潜水,又或是去法国葡萄园地区慵懒地晒太阳……
今年,第四年。
南决明只有他自己。
他想:或许已经放下。
然而,再是坚硬墨块,旦浸入水中,都会在不知疲倦细心研磨下,终究逐渐磨掉自己坚硬外壳,点滴融化如水。
在这新春佳节,南决明人独立在书桌之旁,毛笔舞动如龙如蛇,墨汁在笔尖流淌,在白如霜雪宣纸上留下行流畅而有力字——
弃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他想对自己说:大约是真放下。
跑步机履带卷动,发出节奏感嘎吱声,每步都伴随沉重心跳,与跑步机机械嗡鸣声融为体。这声音渗透到他意识深处,打破深夜寂静,让心头片荒芜冰面上生出裂痕。
跑着跑着,他就会对自己说:或许已经放下。
但其实谁都知道,人在跑步机上跑步,恰似只仓鼠在小轮子里不停地奔跑,即便再努力再不休,依然是在旋转圆圈之内,不过是场徒劳竞赛,永远停留在原地。
白天他会如常上班。
总裁办公室里那幅来自姜归辛画廊镇店之宝已被拿下,换成幅书法作品。
麦冬倒是很有眼色地在春节前询问:是否需要安排海外出差项目。
毕竟,他也知道南决明在这些节日喜欢出差。
只是,今天,南决明却只是淡淡笑,说:“不用,就待在这儿,挺好。”
南家习惯南决明过节就出差,如同节令般,无需多言,大家早已默契地将这个时间段留给南决明工作。
然而,就在这年,南决明难得地没有离开本地出差,而这个消息却不被人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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