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春秋仍旧跪在地上,支支吾吾试探道,“瑾公主今早来过,说想去璟王府上小住几日,散散心。”
“让她去吧。”澜瑄半垂眸,目光里却多几分柔软,“过些日子再命楚潇接她回来。”
“是。”春秋恭敬叩拜道,起身缓缓退出去。
窗外阳光真好,透过红木雕花窗棱静静洒落在殿内,在那暖玉铺成地面上悄悄晕开片柔和微光。
澜瑄怔怔望着前方,目光却空洞而无助,他不知道从何时起,身边切就变成今天模样。澜政是父皇最小弟弟,只比他年长不过十岁。曾经他们起读书,起抚琴,起对弈,起习武,就连他看向自己眼神,都带着化不开温柔。
可是那眼角泪痕似乎还未干透。
他不知道何时睡到榻上,记忆就像断线珠子七零八落散落在脑海之中。他用力眨眨眼,只见柔暖阳光下,个单薄身影正瑟瑟跪在榻边,手里端着个朱漆托盘,白玉汤盅里不知盛些什,隐隐蒸腾着缕温热香气,“陛下,已经过正午,您多少喝些补汤再睡吧……”
“唔……”
澜瑄单手撑起身体,却不禁吃痛闷哼声,就连脑海里也依然混混沌沌乱成团。他眉心紧锁抬眸向春秋看去,只见他苍白小脸上写满畏惧,端着托盘手也在不安中微微发抖。
“你说……现在……已经过正午?”澜瑄突然从记忆中拾起他方才说过话,望着窗外明媚阳光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可是现在……曾经意气相投却终随着岁月如流、皇权易主,演变成如今悖逆天伦、篡权专政。
他紧紧闭上双眼,整个人都陷落在往昔回忆中颤抖不停。自己冠礼那晚,澜政亲手喂他掺过情药烈酒,就在这里,在这代表着
“为何不叫醒?”澜瑄俊美脸庞突然染上抹怒意,强忍着疼痛坐直身体,低低呵斥道,“那今天早朝?!”
“陛下……陛下息怒!”春秋吓得浑身滞,急忙连声请罪道,“摄政王不让奴才们打扰陛下休息,奴才们不敢违背,朝会那边也已经遣散。”
澜瑄看眼举着托盘全身僵硬小太监,幽幽叹口气,他苦笑声,有些无力放任自己靠回榻间,渐渐软几分声音道:“摄政王他……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没有。”春秋飞快摇摇头,轻声道,“摄政王只说让奴才小心伺候,日后也要放明白些,并没有苛责。”
“那就好。”澜瑄抬手接过托盘上汤盅,食不知味随意喝几口,便重新递回去,“好,你下去吧,也有些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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