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响响起在耳畔，脑后有湿湿黏黏
东西流出。
切声
“你不也偷看
被你阿叔喂药
？”她说。
他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
“算啦，你是小孩子嘛，不怪你。”她说，“可是你能不能帮个忙？小兔子掉进井里
。它受伤，大家都去前门看热闹，没人帮。”
确，抱尘山男男女女都跑去前门围观阿母和阿叔受罚。打八角塔俯望四方，前门里里外外围三圈人，其他地方空空荡荡。
小灵童站起身，说：“好吧，跟你去看看。”
火花从他掌心洇漫而出，漂浮着飞向阿兰那。阿兰那睁大眼，烟花点亮她双眸，追逐着她被风吹起裙袂。她恍然记起八年前，她从长眠中苏醒，琉璃塔外飞起许许多多灿烂烟花。那是她第次发现这偌大天地，还有许多她所不识美丽事物。
是，她想起来。那天百里渡帮阿弟采药，被毒蠓咬伤，晕倒在溪边。应是阿弟放出火烟花驱赶毒蠓，然后去找解毒草药。阿弟医术那厉害，区区毒蠓怎能难倒他？只是没想到被她横插脚，将百里渡带回琉璃塔。
原来火烟花是阿弟放，从头到尾，都是他。
百里决明轻轻地笑，他笑容无比浅淡，平和。
“送你最后件礼物，无聊小术法，灵儿说你会喜欢。再见，阿兰那。”
李银姬带他到后院，靠着红墙地方有口深井。他探脑袋瞧，里头当真有只气息奄奄小兔子。好像摔得不轻，动也不动，不知道怎样。怎把它弄上来？小灵童想找篮子吊下去。回头，却见李银姬怨毒地看着自己。
他吃惊，喉咙被李银姬死死扼住。
“别怪，”她冰冷地微笑，“要怪就怪你阿父和阿叔，怪他们做太多孽，要你来偿！”
李银姬用力推，小灵童跌入深井。周围切都在上升，只有他在下坠。他眼眸映出井上圆圆天空，淡青色，几根槐树枝斜斜掠过上方，像青瓷上细细裂纹。槐叶翻卷着，追逐他下落身躯。
“咚——”
她抹开泪，灿烂地笑，“谢谢你，再见，阿弟。”
小灵童个人坐在八角塔上，透过栏杆间缝隙，眺望前门那些漆黑小点儿。脸颊上泪水被风吹干，他心里好难过好难过。其实他撒谎，他点儿也不希望阿母走。阿母走，抱尘山好像就黯淡下去。秋风让切都枯萎，高低不平草木由绿渐黄，他心也在慢慢凋谢。
“喂，小灵童。”后面传来细细女声。
他回头，看到李银姬趴在木楼梯那儿偷看他。
“你干嘛？”他擦擦脸颊上泪痕，“为什要偷看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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