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就知道是裴真东西,那家伙总爱这打扮,端着架子摆谱,让人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人畜无害。只有百里决明知道,他会在寂静夜里蜷进百里决明怀抱,薄裳半褪,媚眼如丝。玉样肩头烫上金色烛光,握在手心叫人心醉神迷。
分明是个男人,发带怎能这香呢?用什澡豆,什发油?他想起裴真长而直青丝,放下来时候可以垂到腰后。裴真往他臂弯里靠,头发就顺着他手臂铺陈,光滑得像姑苏绸缎,每到那时裴真发梢香气就好像格外浓郁。
他绕着那发带,闭上眼,恍惚间似有漆黑长发流水样淌在他指间。
霎间,气涌如山。
他又忍不住看寻微那儿,起伏侧影投在白纱步障上,说不出昳丽和静谧。越看寻微越像裴真,慢回秋波神态,样摄人心魄。兴许是同个屋檐下待得久,两个人越长越相似,瞧见寻微时候,他总忍不住想起裴真。
你不可以偷偷跑进来看哦。”谢寻微影儿映在步障上,黄油油光圈着她,像皮影戏里角儿。
她们这些高门贵女有不上妆不见人毛病,况且她不说百里决明也知道分寸,孩子是大姑娘,他得避着点儿。百里决明道:“不看你,放心吧。”
她睡下,渐渐听见悠长又清浅呼吸。影子随着呼吸而起伏,很安心,不设防。
百里决明把寻微洗脸水泼进大雨,蹲在门槛边上发呆。发力于目,极目远眺,外头,隔着珠帘似檐溜,个红衣女人赤足站在雨里。黑而长发遮住脸,看不清容相,不知道是鬼母第几重分身。
他没同寻微说,这个女鬼跟他们路,没有靠近,也不发难,单影子似跟着,像烟雾样飘忽。他们之间永远保持着三丈远距离,无论雨打风吹,她只是默默跟在远处。雨声劈里啪啦,银光点点溅射,她衣裳头发都已经湿透。不知为何,百里决明心里涌起潮水样悲哀,好像已经痛苦很多年,心都泡烂,无可脱,不可解。
想着想着忽然回过神来,狠狠扇自己个大耳刮子,盯着自家徒弟影儿瞎想
寻微小鸡崽从檀木盒子里艰难地钻出来,扑棱着小翅膀爬上百里决明脑袋顶,和他同望着女鬼方向。
“回去吧。”他轻声说,“恶童不想见你。”
小鸡崽:“叽叽叽。”
无人回应,鬼怪依旧站在那里。
他不搭理她,低头清点包袱里银票。点着点着,忽然拉出根素罗发带,象牙色,素朴但讲究。约莫是打劫裴真时候不小心收进包袱,凑近细细嗅,清清淡淡截香味儿,说不清是什样味道,闻着让人平静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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