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决明不知道这丫头片子大半夜发什疯,道:“怎还不睡,快去睡觉。”
谢寻微吸吸鼻子,“漂漂亮亮,香喷喷男孩子,你喜欢吗?”
百里决明眼皮子打架,
师娘?谢寻微慌,眼巴巴瞅着百里决明。
“……”百里决明很无语,道,“依着本大爷岁数,这女娃叫声爷爷都不过分。亏你们姜家还是上品仙门,为讨好本大爷,不惜把自家姑娘推入火坑。”他没注意这番话把自己给骂进去,只继续道,“滚滚滚,老子还要开炉炼丹,没工夫搭理你们。”
姜家人走,谢寻微还是不高兴,怏怏回屋。她想起那个女郎,原来师尊不止能收徒,还能娶亲。将来某天,抱尘山小药园会迎进个艳丽女郎,届时檐下挂满大红烛笼,回廊垂下步障,那个女郎用金缕罗扇遮面,款款而来,将纤白手放入师尊掌心。师尊会对她微笑,温柔地注视她,然后他们会生下个可爱娃娃,取代谢寻微位置。
她再也不是师尊最疼爱小徒弟,师尊会有自己孩子,给那个小孩他所有爱。
谢寻微忍不住落泪,镜匣映着她红通通眼睛,看起来像只小兔子。她蒙着脸哭阵,抽泣着打开《灵枢经》,上面画着男人和女人穴位图,男人比女人多块肉,在胯下。她抚摸那墨线画就小图,没人知道谢寻微真正身份,他不是女娃娃,他是个男孩儿。
娘亲说,他生下来时宗祠为他排盘卜卦,说他命途多舛,生死莫测,若作女儿养,无常鬼认不出他,就勾不走他魂。他们做得没错,他要扮成女孩才能活下来。他记得上回穆家送徒弟来,师尊说“男不收”。穆家少年是男孩儿,被师尊拒绝,师尊以为他是女孩儿,才同意他留下。
如果他是真正女孩儿,不仅能做师尊徒弟,还能嫁给师尊。师尊不能娶别人,若定要娶,娶他就好!他细细端详经书上图,男孩女孩,差别只在那块赘余肉。谢寻微抹抹眼泪,悄悄推开门。天已经黑,他踏着石板路上细细月光,去厨房偷回把菜刀。他坐在罗汉榻上,对着自己胯下比比,下不去手。定很疼,他吞声饮泣。
他放下菜刀,哭哭啼啼下榻去找师尊。他只顾着抹眼泪,没注意地砖上有叠深深浅浅泥脚印,从门口直通往他榻边。他走到百里决明床边,男人已经睡下,被子蒙着头。他推推百里决明,问:“师尊,寻微永远是您宝贝心肝徒弟蛋吗?”
百里决明被恶心醒,这是什可怕称呼?
他又问:“师尊,你可不可以喜欢男孩子?将来你娶亲可以娶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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