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名少年原是邻居,蜡黄脸少年叫做焦飞,敦实点,家境宽裕叫做孟宽。
这焦飞天生身体便羸弱,但是却生性好动,每日里都有无数蹊跷点子出来,四处淘气。他父亲也念几年书,作些小本生意,为人老实。眼见这儿子不好管束,便狠狠心交些束修,把他送进本地素以严峻闻名荆夫子门下读书。
虽然焦飞顽皮,但是为人却极是聪颖,读书目十行,琅琅上口,甚得荆夫子欢心。跟他父母言道:“此子读书深得精意,日后若是科考,必然有分出路,前途不可限量。”反而劝他父母,不必多加管束。得夫子赞许,他父母也宽慰这孩儿日后能有出息。虽然焦飞依旧喜欢做些古怪出来,家中也不大管。
孟宽比起焦飞来,虽然身体壮实,但是机灵上却差远。读书比焦飞早半年,如今焦飞已经读到论语,史策,他却依旧在三字经,百家姓上晃荡。
大唐天宝九年,天下承平,正是安居乐业气象。
这年风调雨顺,白石镇上便是借这个好世道。虽是偏远小镇,也欣欣向荣,阖家欢乐。百姓日子过得十分舒坦。
“世间有异贾,专售荒唐梦;以慰失意人,闻者购如风……莫问梦醒时,图乐在梦中;人生是何物?百年场梦。”
名道袍污渍苍老道士,前面放声高歌,后面十余名顽劣小儿,不住掷些砖头瓦砾,在后面起哄。这苍老道士身材极是高大,面上已经被泥垢厚层,连喜怒也不大看出来。须发纽结成团,也不知几时没修理过仪表,灰乌乌只能看得出年纪已经甚老。
众多小儿追打,他浑然不以为意,自顾自放开大步,转眼间已经从街头走到街尾。那些顽劣孩童追不上他步伐,渐渐被他抛远。
此刻夕阳降落,两名刚刚离开书塾少年,瞧好路过这条小街。
其中名面容蜡黄,看起来便有几分泱泱少年,本来懒洋洋打不起精神来。可是那老道跟两少年交错而过时候,那蜡黄脸少年猛地盯着那道士背影,若有所思起来。
他同伴比他略微高大些,也显得健壮敦实。圆圆脸庞红润油光,身丝绸袍子,腰悬丝绦上挂有块白玉,显见家世颇为宽裕。察觉到蜡黄少年异状,他转头顺着同伴目光看去,嘟囔句:“原来是个肮脏道人,这有什可看?”
蜡黄脸少年,微微笑,双眼转,显得灵动之极。他也不说破,只是淡淡说道:“有些事情晚些回家,你看到娘亲,别忘帮分解声。”
言闭也不等那敦实少年回答,匆匆把手中书卷塞在同伴手中,撒腿跟着老道背影便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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