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个人世界就是片废墟。”持厌轻声道。
大雪纷飞,萧瑟雪风中隐隐约约传来阵埙声,藏在纷扬雪花里,细碎地像絮絮低语。持厌静静地听着,他忽然想起来,十四岁那年他好像是救个女孩儿。他在池塘边上吹埙,是住持教给他曲子。住持说孤单时候就吹埙,埙声像低低喃喃耳语,可以假装别人在和自己说话。他其实觉得住持这样有点蠢,因为嘴巴在吹埙,没有办法回应,这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很孤单。
可他还是吹,他埙声散在月色里,像只扑着翅膀白蝴蝶,孤零零地飞向遥远天边。他忘记他吹多久,吹得累停下来,想要回房睡觉。经过回廊时候他看见那个女孩儿,依着抱柱,下巴搁在膝盖上,小小团。
他记起青色月光里那又小又苍白脸颊。
是她,是百里鸢。
“二位,请务必小心!”
夏侯潋拍拍个番子肩膀,转身和持厌跨过门槛。门环哐当声,大门在身后闭拢,前方**变得清晰起来,墙壁被熏得漆黑,远处垂花门洞塌半,雕花石匾碎成两截,半陷进雪里。断壁残垣里横亘着巨大古木,都烧焦,黑木上覆着白雪,有种难以言喻凄凉。
然而,最先映入眼帘不是废墟,而是……密密麻麻雪人。
每个角落都立着雪人,三个为对,两边高中间矮,胖大身体,白滚滚,像堆在起汤丸子,两根细细树枝斜插在身上,是他们细弱手。三个雪人互相牵着手,有雪人脑袋没摆正,倒像是摇头晃脑似。
“这里直是废墟吗?”夏侯潋蹙紧眉头,“还有这些雪人,直都有?”
原来他们很久以前就见过面,在他们还没有成为死敌时候。
盏盏白纱灯笼在风雪中摇摇曳曳,他想起百里鸢写在天灯上心愿——
们家人要永远在起。
“走吧,小潋,顺着埙声,找到她,”持
持厌走到个雪人面前,透过白瓷面具望雪人黑漆漆眼睛,“百里鸢成为阎罗之前不是。”
“……”夏侯潋说,“意思是百里鸢直没重修侯府?”
“嗯,没修。”
“为什不修?”夏侯潋端详着雪人,“这雪人像是家子,爹爹娘亲和小孩儿?”
持厌绕到雪人背后,左边那个雪人身后写着“持厌哥哥”,右边是“阿雏姐姐”,中间是“阿鸢”。夏侯潋显然也发现,挨个看雪人背后,“持厌哥哥”“阿雏姐姐”“阿鸢”,“持厌哥哥”“阿雏姐姐”“阿鸢”,个又个相同雪人,遍又遍相同字迹,执拗地重复,堆满荒凉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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