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捉住他手,抚摸他粗糙掌心。沈玦垂着眼睫说:“总觉得咱们俩在块儿,时时刻刻都像是要分离,总是待不久。头天晚上还块儿睡着觉,第二天睁眼,你就已经走。”
夏侯潋低低唤声:“少爷……”
“耍过心计欺你瞒你,捉过刺客当药人配方子,寻医问药练气功,也拜过佛,求过神,什都做。可是……”滴泪滑过沈玦脸颊,落在夏侯潋掌心,“终究留不住你。”
冰冷哀恸填满夏侯潋心房,他绕过书案,将沈玦拥进怀里。沈玦回抱他,闭上眼睛。十年来仿佛个巨大轮回,十二岁那个斜阳依依黄昏夏侯潋步步走出小巷,把他留在腐朽古宅。十四岁那个月光泠泠秋夜夏侯潋被夏侯霈带走,他个人留在危机四伏皇宫步步为营。
现在夏侯潋又要走,他终究又是独自人。
是她个替身罢。她替身奇多,分走不同道儿前往朔北,光陆路就搜查到三个。”沈玦冷笑声,“你那个老相识怕是被百里鸢迷心窍,百里鸢前日出现在云仙楼,她今日才来送信。派人去寻她,她竟已经离京。”
“别这说……持厌说百里鸢对他俩挺好,这也是人之常情。”夏侯潋叹口气,沈玦绷着脸没说话。夏侯潋又问:“阿雏是教坊司官妓,如何能离京?百里鸢帮她改籍?”
“嗯。”沈玦面批红,面道,“已派人盯着她,说不定百里鸢还会来寻她。不过瞧着没什指望,百里鸢那丫头有几分心计,应当不会冒这大险。”
线索又断,两个人都陷入沉默。截住百里鸢难处不仅在于她替身,更在于地下黑道暗中相助。那些藏在大岐阴影里蛇鼠旦汇集成群,便是惊天之灾。
风铃在窗外铃铃丁丁,远远地听见持厌院里猫子叫声,若有若无,飘散在风里。夏侯潋摩挲着沈玦镇尺,腕上星月菩提子打在上面,清脆声响。
“少爷,下辈子投胎当个女,给你当媳妇儿好不好。”夏侯潋轻拍沈玦背,望着窗外月亮淡淡地笑道,“你是地主家大少爷,是个破落小农户家黑丫头。有天在村
“持厌说十天后启程。”夏侯潋忽然说。
沈玦笔尖下顿住,悬在空中,滴朱墨沿着笔锋滴在纸上,鲜红又刺目。
屋子里很静,静得能听见两个人呼吸。风铃还在响,月影在窗纸上几不可见地腾挪,蒜头瓶里棠棣花儿在月下仿佛褪色。
“七个月。”沈玦说,“你去年八月回来,到现在,共七个月。”
夏侯潋捏捏沈玦脸,“少爷,笑个。绷着脸好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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