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盘,说不出苦闷和酸楚层层叠加,仿佛下刻就要决堤。分离总是苦痛,他想起很多年前他们分别,在谢府小巷,在寂寂宫庭。他握紧拳头,告诉自己没关系,不要紧,他会好,他是司礼监掌印,东厂提督,什样伤没受过?什样伤疗不好?
他站起来,踅身便走。绕过书案,与夏侯潋擦肩而过时候,腕子却被夏侯潋拉住。他挣下,没挣开。夏侯潋掌心很烫,像炭火似烤着他。
“少爷,你想不想知道大小姐是谁?”夏侯潋低声说。他嗓音很哑,如同揉把沙子在嗓子里,在淅淅沥沥雨声里几乎听不分明。
沈玦想说不想,他点也不想知道关于那个女人细节,他想起“潋郎”,想起那个私孩子,光想想就像被扼住咽喉,痛得难以呼吸。
可夏侯潋自顾自地说下去,“你记不记得们俩第次见面,你被谢惊涛按在地上打。那时候就想,这小少爷真弱,点儿还手力气都没有,要是是,早把他们都打趴下。你长得又好看,就想怪不得还不手,原来是个娘娘腔。”他泪眼朦胧地笑下,继续道,“后来你还想打,结果又被按在地上打,还哭。你记不记得?
“再后来,当你小厮,每天要扫地拖地洗碗,还得帮你洗衣裳。可是你这个人实在太烦人,衣裳洗得不干净得重洗,进你屋子还得洗三遍澡,夏侯潋活十二年没见过你这样。所以……偷偷给你取外号。”
沈玦身子僵住。
夏侯潋吸口气,轻声道:“少爷,没有什女人,也没有什孩子,那是十七借身份欠情债。”他惨淡地笑笑,“大小姐是你,直都是你。”
那刻,雨声消退,天地寂静,沈玦再也听不见别声音。漫漫沉寂中,他很慢很慢地转过头,对上夏侯潋悲哀目光。
“对不起,少爷,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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