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潋叹口气,散他发髻,把他打横抱上床,解开领上金纽子,卸下披风,再解开衣带,脱下曳撒中衣和绸裤。沈玦迷迷糊糊睁开眼,又闭上。夏侯潋帮他脱皂靴,把他推向里头,盖好被子,掖住脖子边上缝隙,不让漏风,才去吹灭烛火,也上床。
床帘子放下来,架子床里面下黑,点儿光都没有,仿佛四面围,便围出个很小很小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他和沈玦。夏侯潋睁着眼睛适应会儿,才隐隐约约能看得清点儿沈玦起伏轮廓。他睡熟,头偏向里边儿,手臂挨着夏侯潋,隔着层薄薄丝绸,夏侯潋能感到他温热细腻皮肤。
这样也挺好,夏侯潋想,不越界不过线,他陪着他,眨眼,辈子就过去。两个大男人,即便在起也不能生娃娃,成天搂搂抱抱好像也有点儿奇怪。沈玦这样身份,还容易落人话柄。不如就这样,他以仆人名义长伴在他身边,同样也是相守。
他闭上眼,感到满
伤心还能歇歇喘口气,可沈玦不能,他还得换上副云淡风轻笑脸,去宫里应付形形色色人。
夏侯潋心疼他,可没有法子,他只有刀,只会杀人,其余,他帮不他。
夏侯潋去趟东厂问伽蓝消息,司房说没摸寻到什可疑人物,持厌和唐十七也没有新消息。有人确实在平凉府看到过长得像持厌人,可那是持厌失踪前消息。唐十七更是没影,唐门探子传信过来,说唐十七没有回过唐门。
“说实话,朔北那地界荒凉得很,遍地雪原。他要是在山上遇见,bao风雪还能生还,那真是菩萨显灵。”司房为难地说。
夏侯潋点点头,说知道。他明白司房意思,其实他也没抱太大希望,只是不甘心罢。这几天都绷着神经,他觉得累,转身离开,径直回家。
他没有买仆役,独身住着。三进三出院子,只有会客堂屋和睡觉后屋开着门,其余屋子都上锁。天气冷,偌大院子里透着股荒凉气儿,没有点儿烟火味。他懒得做饭,直接在井边上冲个凉水澡,把衣裳搭在肩头,赤裸着半身回屋睡觉。
刚打开门,点上方几上灯笼,晕晕灯火亮起来,照亮八仙桌上个趴着人影儿。
是沈玦。
他睡着,枕着自己胳膊,流云披风都没拆,拖在身后。这家伙什时候来?不是回宫吗?夏侯潋还以为他会在宫里歇息,没想到又跑出来。夏侯潋坐在他身旁,低下头看他。
他定累惨,眼下微微青黑,面容都显得憔悴。平日便苍白脸儿此刻更是纸糊冰雕般,没点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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