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夏侯潋。可现在,夏侯潋抱住他,突如其来,很紧很紧,好像用尽全身力气,要把他按进骨血。
他颈侧有湿热触感,沈玦忽然反应过来,这家伙竟然哭。这个生铁般坚强男人,这辈子只为那个名动天下刺客流过泪,这刻,他哭,沉默地流泪,无声无息,是为自己。
沈玦缓缓回抱住夏侯潋,双手贴在夏侯潋颤抖脊背,下下地轻抚。
沈玦清楚地记得每次拥抱,第次是在谢府小院,那时候他刚刚拜师,也刚刚得知谢秉风根本不记得他模样。第二次是在斜阳窄巷,他们俩第次分别,他目送夏侯潋坐车牛车,消失在撒满阳光拐角。第三次是在乾西四所,他被太监欺侮,夏侯潋为他擦拭手臂和脸庞,他还记得空气里浮浮沉沉桂花香,嘴里有泪水苦味。
他忽然觉得时光倒转,自己不是东厂提督,夏侯潋也不是什伽蓝刺客,他们依旧是多年前两个孤弱无助少年,在黑暗里紧紧相拥。山风吹着火焰,火光在他们身上跃动徘徊,废墟疮痍在他们脚下展开绵延,他们像荒芜世界中两个渺小影子,孤影相伴成双,从此生死相依。
“没事。没事阿潋,你找到,也找到你。”
他轻轻拍着夏侯潋后背,慢慢说出这句话,像是安慰,像是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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