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死胖子那重,你怎救!”夏侯潋简直要崩溃,“你脑子也涨大水!”
沈玦咬牙切齿,吼道:“必须救!”
说完,他掉过脑袋,不管不顾地朝西边游过去。没游出截子地,又是阵大水猛冲过来,他再次失去平衡。涌流之中,他腰被只手紧紧抱住,头脸被另只手死死按着,后脑勺紧紧靠着背后胸膛。水里面,切声音仿佛都远,但他仿佛能听见耳朵旁边有颗心在跳动,下下,很安稳,很有力。
夏侯潋背好像撞到什,他听见夏侯潋闷哼声,然后他们停止漂流。夏侯潋把他托起来,他抹干净脸上水,费力地睁开眼,才看见夏侯潋衣裳被根伸出来树枝勾住,恰巧救他们。
夏侯潋让他先上树,自己紧跟着爬上来。这是颗古木,已经枯,只有光秃秃树枝,可足够粗足够壮,没有被洪水冲倒。树干粗糙不平,被雨水冲过,像抹层油,亮亮地发着光。
干净再带他上山。
山那边传来阵阵雷声,像巨大滚轮驶在天际。沈玦神色顿时变,四周房舍纷纷打开,村民从里头跑出来,有甚至没穿衣裳没穿鞋,没命似朝山上跑。有人哐哐敲锣,嘶声大喊:“水来!水来!大家快跑啊!”
番子们奋力往前赶,可是扛着东西实在跑不快,路窄人又多,挤来挤去。眼见得目力尽处,冥迷之间恍惚现出条白线,那线气势汹汹地压过来,近才发现竟像堵墙似,排山倒海,摧枯拉朽地奔腾而来。茅顶泥墙屋子全趴,连陈员外大宅院也没能幸免。树倒片,鸡鸭猪牛全被冲出来,甩着羽毛和蹄子撞进人堆里。
番子被冲散,福王没踪影。沈玦也被洪流裹着,张口水全涌进来,呼吸不。水里是黑,明明暗暗之间,有鞋壳子、木板、还有人影子。沈玦伸手乱抓,什也抓不到,只能张皇无措地下沉。
个黑影扑过来,衣服被什大力拉住,沈玦被拽起来,头露出水面,呛好几口水,终于喘过气来。
夏侯潋蹲在树枝上拧衣服上水。脚下是汩汩流淌水流,不断有残破木板、熄灭灯笼、箩筐,甚至人和动物尸体在下面经过。抬眼望过去,黑蒙蒙夜色里,水覆盖切,粼粼闪着光,偶尔有几间残存瓦顶
“沈玦!你怎样!”
睁开眼瞧,是那个碍眼家伙。沈玦抹把脸,掉过头就往水里扎。
领子却被那个人拽住,沈玦恼怒地回过头,大喊:“你干什!”
夏侯潋也大吼:“他娘还想问你干什!往东走!你往西游个什劲儿!”
“福王!福王还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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