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擎苍裸着半身下床。他是个魁梧男人,身上刀疤满布,像蜈蚣横亘胸膛,比起夏侯潋,他显得更加危险,像黄泉里爬出来鬼神。
“早说过,心里有情郎姑娘不要,要是心甘情愿嫁入陆府干净丫头。那老鸨太贪财,早应该派人好好打探番。”陆擎苍眯眼望向夏侯潋,“你敢来陆府抢人,倒是个有胆色。”
“将军误会,不是她情郎。”
“他是小厮。”月奴低低出声,细若蚊喃。
“也不是。”夏侯潋左手压在刀柄上,“来自七叶伽蓝,奉住持之命,送将军往生极乐。”
“要淬炼出真正利刃,必以仇,必以血。”秋叶眼睛望过来,目光幽深,“夏侯,这点,你比清楚。”
陆府。
万千雨箭落入乌瓦白墙间河中,溅起半尺来高雨珠,满世界沸腾如潮。
屋外风雨如狂,屋内春宵帐暖。月奴低低压抑哭声渐渐起,和在雨中听不分明。
门廊底下,夏侯潋道:“临死之前,可以问您个问题吗?”
须付出代价。”夏侯霈耸肩,“要不然就乖乖去干活儿咯。”
搞半天,还是点儿法子都没有。夏侯潋气道:“说得轻巧,你俩自己怎不去?”
“因为们不是好人啊。”夏侯霈哈哈笑道,“想不到生杀不禁,世人皆以迦楼罗之名止小儿夜啼,竟养出个好人儿子。”
“滚。”夏侯潋站起身,踅进门里,不再理他们。
秋叶和夏侯霈还坐在廊下,看来还有聊天儿兴致。
“哈哈哈哈,原来是伽蓝人。”陆
“说。”
“秋师父到底喜欢男还是女呀。”夏侯潋笑问。
“滚你丫,快进去。”夏侯霈脚把夏侯潋踹进新房。身后有个路过仆役惊呼声“你是何人”,夏侯霈拔刀转身,将最后个字封入那人喉中。
红烛高烧,苍老但肌肉虬结男人跪在床头,月奴满脸啼痕,使劲拽着红被遮住自己玉白身体。
夏侯潋有些尴尬,抓抓头。
“你背上伤怎样?”秋叶问道。
上回夏侯潋放跑谢惊澜,本该被鞭打八十鞭,打到第三十鞭就晕过去,剩下鞭子夏侯霈替他受。可那时夏侯霈在大转轮王手底下受旧伤就还未愈合,又添上新伤,这来二去,便落下病根,常常疼痛难忍。
“老样子,没事儿,你别管。”夏侯霈翘着二郎腿,看阶前流成溜儿水珠。
秋叶瞧她这模样,深深叹口气,又道:“陆擎苍杀伐甚重,罪业难消,如此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人成为小潋第滴血,他必将成为天下至强之刺客。”
“你还信这个?”夏侯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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