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睡到榻上去?”夏侯潋问道。
沈玦想起在后苑里高妃说那句“还要陪你睡觉”,心狠狠地跳。高妃那个疯子,净说胡话。闭闭眼,沈玦道:“两个人块儿睡不方便,就睡在这儿。”
夏侯潋有些纳闷,沈玦心思向来七拐八绕,两个人睡得好好,也不知道自己惹他什,这就要分床睡?因为和沈玦睡在处,夏侯潋每天都乖乖洗澡,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沈玦是嫌他脏,嫌他臭,还是嫌他顶着个四喜脸,长得丑?
算,他认输,爱怎着怎着吧。夏侯潋从床上坐起来,赤脚踩在地上,走到沈玦榻边,声招呼也不打,直接把沈玦囫囵个抱起来,沈玦惊得在夏侯潋怀里乱抓,叫道:“你干什!”
沈玦在宫里头过得很清苦,瘦得只剩下把骨头,抱起来没点分量。夏侯潋轻轻松松地把人抱到炕上,道:“哪有少爷睡榻书童睡炕道理?”说罢,头也不回地回到榻上,钻进被子里。
还没有说完,高妃自己没有兜好,好几个泛着油光肉包子从衣服里滚出来,在地上滚好几圈才停。
沈玦:“……”
高妃含着泪捡起包子,仿佛死孩子似,瘪着嘴哭丧:“包子!都怪你!你是大坏蛋!”
雨不知道什时候停,连日乌云散,露出圆盘大月亮,地上积着水,月光粼粼,像撒层碎银子。两个人进顺贞门门槛,悄悄阖上宫门,踩着满地霜雪似月光往里走,高妃仍捧着那脏包子,眼眶里眼泪要掉不掉。
沈玦长叹声,走到小厨房捧出小盒糕点递给高妃,道:“这是自己体己,只有这些,你自己省点吃。”
沈玦沉默片刻,盖上被子,也睡。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主子们还睡在被窝里,奴婢们已经忙碌起来。挑灯挑灯,洒扫洒扫,做早膳做早膳。乾西四所是宫里头化外之地,奴婢们般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自从沈玦来
高妃受宠若惊,忙把糕点揣进怀里,眼泪汪汪地说道:“错,你是好人!”
沈玦很无语,没再理会她,踅身走回屋。身上湿点儿,他站在门外先把身上雨水拧干,才推门进屋。太晚,他担心吵醒夏侯潋,澡也没洗,脱衣服便往小榻上躺。黑暗里,炕上夏侯潋翻个身,口齿不清地问:“少爷,这晚你去哪?”
手冰冰,沈玦哈口气,道:“解手。”
“哇,这久,少爷,你该不会有阳结之症吧,搞不好会得痔疮,明儿弄点通肠药喝喝?”夏侯潋清醒些,大惊小怪道。
沈玦掀起眼皮瞥夏侯潋眼,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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