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动。”夏侯潋打开多宝格,拿出块胰子,细细在沈玦肩膀和胳膊上打出沫沫,再用手掌轻轻搓通。夏侯潋因为常年握刀,手掌布满茧子,粗糙得很,摸在胳膊上却意外地舒服妥帖,沈玦耳根霎时间红,嘟囔着说:“都说不要你管。”
夏侯潋白他眼,道:“知足吧你,上赶着伺候你还给摆脸子,平日自己搓澡都没这用心。”夏侯潋确实这辈子洗澡都没这用心过,他像在擦最名贵青花瓷,生怕碰坏揉碎,就差没打上蜡。
他也不知道是怎,只觉得沈玦这样人,生来就该是得人敬仰,受人膜拜。他有这好
候司礼监掌印皆是凭着媚主邀宠本领上位,把朝纲搞得团乱。上梁不正下梁歪,宫里面风气愈发糜烂,有点权柄太监得女人不够,还要把脏手伸向男人。民间亦然,勾栏瓦舍里头男伎弹琴唱曲儿司空见惯,深得豪门权贵欢喜。伽蓝经营妓院亦少不得这样伎子,据说秋师父就是这出道。
旁人也就罢,沈玦世家出身,哪能受这样窝囊气?夏侯潋心里发酸,却囿于嘴巴笨,想半天也想不出什好词儿来安慰安慰沈玦。
夏侯潋走快几步,接过沈玦手里食盒,侧过脸,日头映在沈玦脸上,镀上层暖洋洋金色。他没什表情,脸色是如既往病怏怏苍白。他如今心思愈发捉摸不透,夏侯潋有些懵。
踏过宫门,沈玦搁下食盒就进屋,夏侯潋把饭菜挨个送到几个疯娘娘屋里,女人们有唱曲儿有绣花,只有高妃胡乱扑腾,头上插得花团锦簇,像只炸毛大公鸡。老太监们说最近高妃病得不轻,越发疯魔,以前成日骑着墙头叫皇上,现在上屋踏瓦说自己是绝世大侠。夏侯潋追好会儿才让她乖乖吃下饭,活儿干完,自己顾不得吃,先去屋里看望沈玦。
刚进屋,就看见沈玦裸着半身站在脸盆架旁边,他身胚很好,肌肤玉白,肌肉匀称,骨骼修长,只是稍显瘦弱。不似夏侯潋满身伤疤,像在刀山火海里走遭回来似。沈玦背对着夏侯潋,夏侯潋只能从黄铜镜里看见他嫌恶神情,几乎咬牙切齿。他手上拿着块湿布,发狠地擦着自己肩膀上和手臂上被刘得意触摸过地方,即便皮肉和刘得意手还隔着层布料,沈玦也似乎恨不得把身上皮都剥下来。
“别擦!”夏侯潋夺过沈玦布,道。
沈玦怒道:“你干什!”
“你想掉层皮是不是!”
“事儿不要你管!滚开!”
看到沈玦满脸怒容,夏侯潋心里倒踏实不少,之前绷着副死人脸,夏侯潋才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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