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仗不像论道传经,受书拜师,倒像皇帝选秀。
相比之下,谢惊澜缊袍蔽衣,形容落魄,这要是站在他们中间,没人能猜出他也是谢家子弟,只会以为他是个粗使下人,还不能上桌伺候,勉强能当个提鞋。
只不过谢惊澜长张天妒人羡好脸蛋。夏侯潋心想,要是他来选徒弟,肯定选谢惊澜,衣服穿得再好看有什用?脸好看瞧着才舒坦。看到这些歪瓜裂枣玩意儿,夏侯潋对谢惊澜更有信心。
谢惊澜内心毫无波动,在他眼里,谢家子弟要是势必被他踢到路边绊脚石,要是助他更上层楼垫脚石。而这些人,打扮越好看,越能衬托出他卓然独立。他虽然可能不是最优秀,但必定是最特别。
更何况戴圣言此人和他样,庶子出身,家门贫寒,少年清苦。病要对症下药,当人徒弟自然也要投其所好。戴圣言见他如此,必定会想起往日艰苦求学岁月,对他心存怜悯。
们都是男,那能叫私相授受吗?”
夏侯潋做个鬼脸。
出来之前夏侯潋让谢惊澜披件自己袄子,还给他戴上自己粗布头巾,打眼略略瞧不仔细看话,谢惊澜这模样只会让人觉得他是个粗使下人。夏侯潋又从草丛里捡出两个他早就藏好托盘,人个托着,路低头,畅通无阻地到烟波池边上。
望青阁修建在烟波池上,观景台下就是波光粼粼池水,前面不设栏杆。上第二层便可登高远眺,是极风雅地方。谢家毕竟以诗书传家,亭台楼阁都透着文人雅士书卷气。
时辰还早,两个人躲在假山里面等候族中子弟入席。谢惊澜脱下夏侯潋袄子,摘下头巾,夏侯潋帮他重新束发,戴上网巾和头冠,重整衣冠之后,活脱脱是个漂亮少年郎。
谢惊澜扫眼望青阁,道:“咱们不能从正门进去。”
确,正门守着几个仆
怨不得夏侯潋用“漂亮”形容谢惊澜,这厮长得副娘娘腔模样,偏还娘得理直气壮,眉宇间自带股视众生如尘土十足傲气。
这股傲气,说好听点叫“清高”,说难听点就叫做“装相”,夏侯潋勉为其难地把它理解为前者。
两人站坐,夏侯潋掏出点心来啃,谢惊澜取出书卷温习,假山上有树寒梅,枝桠斜斜越过两人头顶,飘飘悠悠地落下瓣花来。
夏侯潋抱着胳膊迷迷糊糊地想,这日子真悠闲,就是有点冷。
外面喧喧嚷嚷起来,夏侯潋估摸着时辰快到,从山石缝里往外望,谢家子弟们领着书童,三五相携地进望青阁,个个穿得花枝招展、容光焕发,左佩香囊,右带玉玦,还有在腰带上面插翠玉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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