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慎平低声道:“这片都是学院家属,玉楼又是男孩子,能出什事?你先去休息,别管他,他精得像鬼样,等你走就自己回房睡觉。”
房门关,室又黑又静。
贺玉楼敲两下床板:“哎,琴弹得是不是特别好?”
许久,上面说声:“嗯。”
过会,贺玉楼又说:“地板好硬,硌死。”
贺玉楼灵机动,索性溜到温月安房里,躲在床底下。
他敲两下床板,小声说:“别让妈看见。”
上面良久没有动静。
贺玉楼刚要抬手再敲两下,突然听到个他从没听过童音。
“知道。”
年后,温月安在回忆起那天时,记下八个字:“从此就是两个人。”
突然,声钥匙响。
贺玉楼回过头,温月安还低着头看贺玉楼。
门点点开,顾嘉珮和贺慎平正准备进来,贺慎平还抱着已经睡着贺玉阁。
“先把玉阁放到床上去。”贺慎平低声说。
床上扔下来个枕头。
贺玉楼把枕头塞在脑袋下面,在温月安床底下睡宿。
那几年贺玉楼惹祸总躲到温月安床底下,后来长成个足够耀眼少年,不再惹事便也不用再躲。
只是有时候还会跑去睡觉,像某种不足为外人道怪癖,除温月安,谁也不知道。
温月安要是找不到人,多半往自己床底下看眼就能看见喜欢穿黑衣少年躺在地上,身边散着堆没写完琴谱。
对于挨打恐惧立即烟消云散,贺玉楼从床底下爬出来,趴在床边,惊奇道:“你会说话?再说两句听听。”
温月安不吭声。
外面传来脚步声,贺玉楼又躲到床底下。
线光从房门外照进来。
顾嘉珮声音很轻,语气却有点急:“玉楼跑到哪里去?都这晚。”
顾嘉珮点点头:“好,去看看月安。”
结果她抬头,表情连变好几变,最后已经说不清是目瞪口呆还是出离愤怒,连贺玉阁还睡着都顾不上:“贺玉楼你干什?!”
“弹琴给他听。”贺玉楼眨巴两下眼,扬起个大大笑,本来是想表明诚意与无辜,但他笑,就像是干坏事还挺得意混小子。
顾嘉珮几步走到钢琴边,小心翼翼地把温月安抱下来,仔细检查番身上没摔着撞着才送回房里。
等从楼上下来时候顾嘉珮手里已经拿把长尺,贺玉楼察觉不对,立即撒腿就跑。围着院子跑几圈发现没人追又悄悄溜回去,刚溜到自己房间门口,就发现顾嘉珮正坐在他房间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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