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有长白弟子要跃上道台阻拦孟长青,却好像脚踏入幻像,忽然站在草地中不动。
孟长青停下脚步,两人都在打量着对方,脸上神情有些奇怪冷淡,不像是你死活仇寇见面,倒像是两个有过面之缘人不经意间再次萍水相逢。许久不见,吴聆道袍换形制,愈发有宗师气象,而孟长青好像还是当初样子,没怎变过,只是周身多些萦绕不散煞气。两个人,个是长白大弟子未来长白掌门,个是玄武曾经倾注厚望金仙首徒,说来都是有身份人,身上都还看得出来在道宗养出来仙家气蕴,尤其是孟长青,那身煞气都盖不住他道宗剑修气质。
祁连山山脚下,白瞎子手里拨着两枚满是绿
佩。过往记忆直在他眼前闪现,过不知多久,他慢慢地抬手去摸自己心脏处。
他记起西洲城那个夜晚,那个后来葬身在火海红袍僧在临别之际对他说那句话。
他说:“红尘欲海,大梦场,该醒过来。”
正好在此时,驱邪降魔三清铃发出声清脆声响,吴聆抬头望向个方向。
祁连山脚下,来自春南与吴地各处修士源源不断地赶来此地参加道会,他们往山上走,穿着雪色道袍长白弟子在山道旁为他们引路,不知是什时候,人群中忽然多出个身影,所有人都在走自己路,没有人注意到他。那是个很年轻修士,没有佩剑,道袍也看不出是哪个宗派,他也随着众人往山上走。
玄武伏魔台,几个长白弟子正在做扫除,这是孟长青当日救走吕仙朝地方,也是历代长白宗处决邪修地方。吴聆来到此地时候,那年轻道人也刚好走到此地。吴聆看见他时候,对方也看见他,秋日山林遍地肃杀,有白鹤徐徐地飞过山顶真武大帝像,宛如道史中首长诗。
也不知是哪个正在清扫血迹长白弟子发现那径自步上高台年轻道人,并且认出来,震惊至极地喊声“孟长青!”。
那声音清晰又洪亮,下子便传开,原本打扫着所有长白弟子都看向那快走上道坛道人,尽管天下着大雨,但许多人都还是眼就认出那张脸。
道台下片混乱,道台之上却是空旷又宁静,仿佛与世隔绝般,孟长青已经步上道台。
吴聆就站在这道台之上,雨水落在天地间,有如落在方寸间。他注视着那个慢慢朝着他走过来人,这场景似曾相识,他却下子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风从眼前吹过去,有什东西也随风而散,直到这刻,他看着孟长青脸,他才终于相信,孟长青原来真没有死。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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