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人站在后山剑池前,小道童看着乌漆抹黑山洞,心头暗骂孟长青这人心眼坏!把墨藏得这深,看就不是省油灯!说不定就是要昧齐先生墨!那停溪墨是停溪所产,如今制墨手艺早就失传,小块墨放到山下去卖,价值连城呢!小道童想着,抬腿便大步走过那刻着“神庭”二字金碑,提着灯进去。
下刻,小道童就愣住。
站在洞穴中,他看着刻得铺天盖地名字,还有地上那撒地纸,愣。小道童虽年纪小,却极为聪慧,自幼跟在齐先生身边,认识字不多,但是这山洞里刻得到处都是三个字他是认识。
他拾起地上张纸,纸上也全是那三个字,他有些傻眼
道童正抱着拂尘往山上走,上放鹿天,他又去大殿,抬起小手敲下门,“孟长青?孟长青!你在吗?!你别躲着!你出来!孟长青你出来!”
大殿中,李道玄看着面前小道童,听着他憋屈地小声说着话。
原来,这小道童是道学教书齐先生徒弟。前些日子,孟长青要抄道规,五千遍道规要多少墨啊!放鹿天上墨不够,他便去道学齐先生那儿借,借再借,借又借,还要继续借,给齐先生激动啊!最后次去借,齐先生喝点酒,以为他要奋发图强,当即大喜,就差没热泪盈眶,给他堆上好停溪墨,又摸着他肩说:“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在玄武教两百多年书,从没见过你这好学徒生!”
结果孟长青借大堆墨,就抄五千多遍道规,齐先生听完后,气得不行,骂整天“死读书!”、“呆头鹅!”,“驴脑子!”又想起自己那堆自己都舍不得用停溪墨,气得都没声,绿着眼睛要孟长青把剩下墨赶紧还回来!
孟长青当时说“好好好”,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忘记,到现在都没还,齐先生今晚喝点酒,又想起这事儿,气得把六岁道童撵出门,要他去找孟长青把墨还回来。
于是年仅六岁,刚刚换牙,连话都说不清楚小道童就提着盏灯走两个多时辰山路,来找孟长青要墨。他觉得自己就跟山下那放牛娃似,可惨!
小道童交代完原委后,颇为委屈,他也有些怕李道玄,若非不得已,他也不敢上放鹿天,但是喝醉酒齐先生着实恐怖,他不敢不来,偷偷阴着告孟长青状,他给李道玄行礼,没再说话。
李道玄听完原委,对着他道:“先把剩下墨拿回去,余下事,去和齐先生说。”
小道童忙说“是”,点也不敢造次。
李道玄去趟孟长青读书书斋,没看见有墨,略思索,捏个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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