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龄哑声道:“这些年来臣都没有照拂过两位殿下日,也没有再见上面。”他望着李稚,“殿下容貌真是像极您母亲。”
李稚道:“季太傅认识母亲?”
季少龄笑道:“卫太子妃博览群书,乃是阖宫最温柔美丽女子,世间所有姹紫嫣红也不及她万分之,殿下与她长得很是相似。”
他句话便将过去故事娓娓道来,李稚莫名说不出话来。
季少龄收住情绪,不再感叹,重新提肩拱袖,面朝两人行礼,“臣闻新朝初立,新皇颁布求贤令,唯才是举,得而用之。”
“您眼睛,像您父亲。”
赵慎忽然笑声,“都快不记得。”他眼中似有泪光闪烁,却并不清晰。
季少龄道:“昔年望江楼上,皇长孙殿下曾对臣说,清风明月会相逢,陛下还记得吗?”
赵慎缓缓摇头。
季少龄道:“快三十年。”
“臣季少龄,生于玉武二十年,少时能著文,擅申论,神龙初年,杨观白抚镇邕州,以名士荐之,后入京,为梁肃帝所重,起于太子司直,生共辅佐四朝皇帝,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位列太子太傅,开府仪同三司,后获罪于朱雀台案,元德十二年归于永州。”
“回首生,七十二年,宦海沉浮,恍若梦,也曾拜将入相,高居庙堂,然则登高履危,时跌重,终至身陷囹圄,二十年来困苦尽尝。而今忽闻北州收复,新朝初立,臣涕泪交零,喜不自胜,愿以介微末之身,自荐再朝为官,但竭己微薄之力,尽忠报国而已。”
“臣头发还未曾全白,记性也不曾衰退,”他抬头望向二人,那滴泪又清又亮,点颓废都不见,“臣不老迈,还能再用几年。”他重重伏地行礼。
就在他低身那刹那,赵慎与李稚同时伸手去扶他,赵慎被他激动情绪所感染,也跟着呼吸紧促。旁李稚则是不着痕迹地仰下头,将眼泪倒逼回去,他这半生也算是历经大风大浪,但此刻听他说这番话,却连四肢百骸都在战栗。
世间最难以抵挡向来是真情,季少龄字字剖心,这爱意汹涌澎湃,简直要
赵慎抓紧他,“人生能有多少个三十年?”
季少龄道:“两位殿下离开父母亲也快这些年,也有这多年没再见过两位殿下。”
赵慎直没再说话,李稚见状上前帮他扶起季少龄。季少龄身形已经佝偻,他微微抬头,仔细打量着面前两个年轻人,两张面孔虽各有不同,却总让人觉得相似又熟悉,有那瞬间,时移世易,他仿佛见到故人缓缓归来。
太子殿下,您看见吗?
收复北州、登上皇位、终结乱世是您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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