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后。
泱泱钟磬声响彻灯会辉煌皇宫,历史上今日,梁太祖赵熙在京梁士族簇拥下于淮左立都,开启梁国对中州长达三百年统治,按照祖制,皇宫中会设下为期七日千秋宴,皇帝赵徽将率宗亲贵族在宫中与百姓共庆这盛世佳节。
谢照也收到宫中请柬,虽说身体抱恙,但如此重要场合,去仍是要去趟,谢照想良久,忽然道:“谢珩呢?像是有好些日子没见他。”
侍者道:“大公子早晨出府去。”
谢照道:“宫里要办千秋宴,把请柬也给他送过去。”
谢珩回到谢府,来到湖心亭中,案上摆着副围棋残局,空位上忽然多出道虚幻身影,去世已久谢晁拈着枚光洁棋子,坐在棋盘前,他抬头望向谢珩。
谢晁道:“真决定好吗?”
谢珩道:“必须帮他。”
谢晁道:“这是你生心血。”
谢珩道:“但已经是时候结束。”
侍者道:“是。”
侍者退下后,谢照重新望向庭院中,目之所及处,片冷冷清清雪色,谢府中并无过节氛围,反倒在清凉台片丝竹弦声环绕中,愈发显得寥落,谢照在堂前坐会儿,不自觉望着那茫茫雪景入神。
城东巷子深处坐落着间糕点铺,哑巴老板正在招待位熟客,他摆出盒热腾腾糕点,打着手语道:“新鲜梅花糕。”
“多谢。”
掌柜还清楚地记得他第次见到这位客人时场景,那是三年前个雨夜,他正预备着收摊,辆墨绿色马车停在巷子口,他擦着桌子抬头望去,第眼就愣住,来是位他从未见过客人,淡青色圆领衫,样貌隐在雨雾中,第眼只觉得遥远,不似人间应有画面
谢珩转头看向亭外,风雪中簪缨世家门楣高高在上,这曾是他毕其生抱负,二十年来光阴空掷,他在心中想:“其实,早就该结束。”
谢晁眼中流露出淡淡戚哀,但也没有再多说,他回首再望眼这雪影湖光,叹口气,消散在原地。
谢珩面前只剩下那副覆盖着透明冰晶残局,他默然地望很久,远方天空渐渐地亮,可亭子中却依旧昏暗,光影两相立,这三百年岁月正好似就这样静静地从他身旁流淌而过。
同日,谢玦骑马迅速来到城外禁卫营,他怀揣着那枚珍贵虎符,步入间熟悉营帐。
旭日东升淮阳道上,司马崇展开份刚收到密信,读着上面文字,神情逐渐发生变化,在他身后,西北战讯如雪花似在大地上散播开,由三省发出调兵遣将命令,源源不断地飞往东南六州长官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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