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常年份,朝廷命各州郡派兵前往边境协助桓氏御敌即可,可今年西北叛乱愈演愈烈,为首赵衡包藏祸心,意欲篡国,旦朝廷发兵西北,恐届时氐人之乱尚未平息,叛军将借势凭凌中朝反而酿成大祸,以
帮着遮掩。
谢照道:“陛下深夜来访,可是有何要事?”
赵徽道:“雍州叛乱尚未平定,听闻氐人又入侵青州,内忧外患交加,亦是为国事担忧不已,诸公深夜来到尚书台商议,特意赶过来看眼,老丞相着实是为大梁朝鞠躬尽瘁。”他握着那只瘦骨嶙峋手,深叹口气,神情像是动容,又像是惭愧,“老丞相快坐!”
谢照被皇帝亲自搀扶着坐下,视线却望向旁谢珩,今夜之事是国之机密,皇帝久居深宫之中,如何能够得知?谢珩只静坐在自己位置上,并未否认,谢照重新收回视线,这边赵徽转过身对着众高官道:“梁朝能够有诸位卿家是国之幸事,也是朕大幸,这江山国事,便都仰赖诸卿!”说完又道:“不好耽误国事,诸卿仍照旧议论,只坐此帘后旁听即可。”
赵徽手指是内堂靠窗席珠帘,梁朝向有君主帘听传统,臣子们在套内商议大事,君主便坐在帘中询听,这朱楼中碧玺珠帘便是供上位者垂帘旁听而设,董桢服侍着赵徽来到帘后坐下,他伸手轻轻放下帘子,里外便被这虚虚地抹珠光隔起来,确定没人看见后,赵徽这才恢复凝重神色,董桢看他手抖不止,想要给他上盏热茶,他却猛挥手,颇有几分不耐烦意思在其中,董桢立刻退至旁。
帘外,韩国公卞蔺询问似看向谢照。
谢照心想,皇帝愿意听便听吧,也不是什忌讳,抬手让众人都回身坐下。
谢照仍是接着刚刚话道:“西北战事诸位想必都已有所听闻,赵衡叛乱尚未平定,氐人此刻进犯青州,西北局势诚然危矣,诸位要尽快拿个主意。”
“氐人与朝廷签订阴山之盟不过三年,而今却趁着梁朝内乱之际大举入侵,毁约背誓如家常便饭,确是蛮夷种类,此事绝不可姑息,否则蛮夷以为梁朝可欺,往后流毒无穷!只可惜朝中国士虽多良将却少,如杨齐、陶钧之流,年轻气莽,终究差气候,唯有个司马崇可用,又因为雍州叛乱而分身乏术!”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氐人恐怕觊觎皇钺已久,前有以出使之名打探梁朝虚实,如今携百万之众汹汹而来,这绝非战讯上所说时兴起,那帮蠢货不敢将实情往上报,但瞧他们对青州避之不及态度便能略窥二,蛮人此番有备而来,以西北如今局面,青州未必保得住,还是要提早做坏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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