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荀道:“小时候曾听老人说,日中则移,月满则亏,盛极必衰,天地之常数也,这样事在西北这片土地上早已演绎无数遍,二十年前青州王氏,还有曾经广阳王府,无不是先走向鼎盛,而后在烈火烹油中顷刻覆灭,心中盘算过,也曾提醒过他们,只是管不。”
在这世上,
身上每块肌肉都在剧烈抽搐,怎会?怎可能?!“是你……是广阳王府,你们是回来报仇……”他浑身动弹不得,猛地回头朝内宅大喊声,“爷爷!”他往回跑,剑光闪而过,重物砰然坠地,最后抹鲜血喷溅在镀着夕阳霍家门楣上。
霍耀头颅慢慢顺着台阶而下,骨碌骨碌滚向远处,在树上栖息鸟雀受到这血腥惊吓,蹭声飞身掠走,萧皓站在如血树荫中,收手中剑,然后扭头望向个方向。
后院内宅中,霍荀瞬不瞬地盯着那屏风后年轻人,声几不可闻“爷爷”忽然从远处传来,凄厉又模糊,像是某种转瞬即逝幻觉,他袖中手难以察觉地颤下,终于他问道:“外头是雍州人吗?”
“是广阳王世子旧部。”
“看来你们是来讨债?”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并侯认为能否称之为公平?”
霍荀虽然老迈,可论脑子却依旧是当代最聪明人之,他显然已经意识到外面正在发生什,听这话,心中最后丝希望幻灭,他重新闭上眼睛,头晕目眩间,脑海中却又忽然想到那个古怪梦,卫盛那双黑色眼睛重新在他眼前浮现,他这时才后知后觉,仿佛是早有种不祥预感,在他心头盘旋着,“原来你是来看这幕吗?”良久,他低声道:“能进入霍家,幽州府军防已在你们掌控之中,霍燕他……”
年轻人道:“他与雍州恩怨结束。”
霍荀撑坐在横榻上,有很长段时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具干枯身体仿佛下子被抽去深处魂灵,终于,他缓缓吐出口气,哑声叹道:“其实,早在广阳王府覆灭那日,料想霍家也会总有今天,报换报,不是京梁士族动手,便是其他人,只是直抱有侥幸,已经八十七岁,不要落在眼中便够。”
没有怒不可遏,没有痛哭流涕,也没有跪地求饶,他如此平静反应,有些超乎对方意料之外。霍荀重新转过头去,看向窗外那株枝繁叶茂千年老树,霍家人将这株参天巨树视做家族象征,用金绳圈圈缠绕其树干用以保护其气血,然而保住枝叶,却没有能守住其根本,秋天已到,无根之木注定凋零,只消阵风,树叶就被纷纷吹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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