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好似瞬间激涌起来,瓦檐下精铃当当作响。
谢照直言问他:“你是来兴师问罪吗?”
谢珩道:“今日千里流血、两败俱伤之局面,是你想见到吗?”
梁朝崇尚玄学,早已将儒家东西抛得七七八八,却唯独留下“孝道”,世家大族以孝道传世,朝廷以孝治天下,如建章谢氏这样簪缨世家向来有“尊长”传统,当面质问自己父亲,足以称得上大逆不道,谢照打量着谢珩,道:“治国如医人,想要根除暗疮顽疾,免不动刀流血,时之痛比起积重难返溃败,算不什。”
“即便牺牲宁州,亦不足惜?”
声道:“算算日子,宁州府消息也差不多该抵达盛京吧。”
谢照盯着他,终于转过身步步往外走,身后牢狱大门缓缓闭合,将那张隐约发亮脸庞彻底关在黑暗当中,遥遥似乎传来声笑,仿佛这深不可测地牢中真封印着只绝世大妖。事到如今大势已去,即便留有杜勋这手,也不可能东山再起,既然注定今生不得化龙,那就化作阵妖风、场血雨,生是不可能生,便同死吧。
谢照出门立即叫来侍从,“快去宁州打探消息!”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狱中重新归于寂静,风啪声将窗户从外打开,透明夜光如清水般照进来,赵元感觉到寒意,回过头看去,小小扇窗户外,雪花还在轻飘飘地飞舞,空中好似隐约盘旋着轻笛声,空灵幽寂,赵元心情也跟着那雪花渐渐飘起来。
他看很久,身体也逐渐冻得僵硬,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亦或者是真魂归来兮,他隐约看见那簇朦胧雪光之中,有道沁绿身影款款而立,她就那光中静静望着自己。
“不足惜。”他毫不犹豫。
谢珩道:“将天下视作棋盘,将君臣视作棋子,你高高在上已久,视自己如神,已经没有人性。”
谢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赵元重新低下头去,轻笑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最后将谢照这军,还是笑这些无聊至极世事,“等等,很快就能见到。”
宁州大屠杀震惊朝野,赵元于狱中自尽。
谢府。银白色烛光照耀着拱竖如山牌位,谢照在光海中默立,不知在想些什,脚步声扯回他思绪,他回过头,在看清来人面容后,他回身将妻子桓郗牌位轻轻摆回原位。
谢珩在祠堂外停下脚步,此时天色已暗,父子俩内外,亮暗,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谢照莫名想起多年前他目送谢灵玉离开谢府时,自黑暗中投来那道视线,也是像今日这样暗潮汹涌、惊心动魄。
“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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