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继续道:“与杜勋做约定,若是不能按时回去,切尽由他打算,京中出这样大事,原想给他去封信,让他切忌冲动,但后来转念想想,”他忽然停下来,大狱中时静得悚然,他低声道:“想,你们杀死儿子,让你们断子绝孙,才算公平,否则儿子不是白死吗?”
谢照从始至终没有说话,双幽深眼睛盯着赵元,赵元仍是那副看起来老实巴交样子,握着拳头坐在昏暗地牢中,与之对视,“养他二十年!他是儿子啊!没想过他真会来救,他入京就在找,可惜到底没能够见上最后面,今生是这个做父亲无能,亏欠他许多,便用京梁士族这百来户人命,来稍微弥补这个做父亲内心愧疚吧。”
片安静中,尘光无声地涌动着,赵元轻
浅显,他不想说话、不愿做事情,便是将他粉身碎骨他也不会顺你心意。
那日白玉桥旁究竟发生什,真相永远也不会为人得知,这是赵元给出答案。
谢照心中明白问不出来,也没有再多费心思,命人将最后酒菜送进去,算是对这位王室宗亲最后交代,吩咐狱卒两句,他转过身离开。
赵元望着那道逐渐远去背影,他慢慢低下头,忽然低声道:“谢照,你当真觉得你赢吗?”那道声音忽然在空旷大狱中响起来,莫名有几分空灵。
谢照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赵元眼睛在黑暗中好似闪烁着妖异光,“来京之前,命雍州将领杜勋率两千士兵自豫州穿过祁峡栈道,赶赴黄州押运军粮,给杜勋下道命令,今年黄州水涝成灾,粮食收成不好,命他届时扮作粮商多前进两州,到宁州府另外购粮,宁州是建章谢氏祖地所在,诸多谢氏族人长居此地,叮嘱他小心行事,万勿惊动贵人。”
谢照眼中起些波澜,却没有说话。
赵元继续道:“杜勋是养子,也是赵慎名义上兄弟,同他商量,若是你父亲与弟弟入京后不能回来,话还未说完,这孩子抢白道:宁州府人,个不留,刨坟鞭尸,誓为家人报仇。这孩子性情刚烈,言出必行,连也劝阻不住。”
谢照言不发地盯着赵元看,赵元神情仍然是派淡然,这世上难道只有谢家人能够留有后手吗?
宁州不仅仅是建章谢氏祖地,更是诸多京梁士族祖地,除建章谢氏族人,另外还有许多退仕高官,皆为当今世家大族祖父辈,赵元提前埋这样手,摆明是预备着旦出事便拿出来当做筹码,为自己谋取上桌谈判机会,京梁士族投鼠忌器,必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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