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缘去缘如水，花开花落自有时。”那脚步声逐渐远去，直至再也听不见。
李稚直起
身，看向从地上吃力地站起身
汪之令，汪之令分明是松口气。李稚垂下眼睛，敛去其中暗光，再次抬起来时已经恢复原状，上前去
把扶起身形臃肿汪之令，汪之令满头冷汗，对他道：“多谢。”
事情暂时处理妥当，汪之令没有即刻送李稚出宫，而是顺道请他去自己地方坐坐。汪之令住所离皇帝宫殿十分相近，进去，最先映入眼帘是满屋丹药与珍稀药材，正中央水池中摆着只半人高金丹炉，以金铁之重却轻如鸿毛似漂浮在水面上，奇妙非常，仔细看原是用根极细丝线拉长悬吊于房梁之上，这是应道家解水通天之说，听说皇帝嗜好炼丹，汪之令平生将此道钻研地很深，这殿中皆是他为皇帝精心炼制丹药。
李稚不由得想起赵颂对自己所说话。汪之令二十岁入宫，那时赵徽还不过是二皇子，宫中有群“大伴”陪伴着皇子们，汪之令便是其中之，他陪伴着赵徽长大，如父亲似地仔细照料着、保护着这个孩子，这些年来不可谓是不尽心尽力。此人狡诈狠毒，视人命如草芥，却唯独对赵徽赴汤蹈火忠贞不二，赵徽也偏宠他。宫中太监给汪之令取个外号，叫老祖宗，这名号开始不是什
好称呼，而是曾有个老太监与汪之令争权，说句“你这般无法无天，当真是宫中老祖宗！”，结果最后却成对汪之令恭称。
汪之令能有今日切，尽是赵徽所赋予。而赵徽此番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姿态，其实也另有猫腻。
李稚后来才知道，汪之令搜罗童女事情，皇帝看似不知，其实不然。赵徽敏感多疑，这数十年他蜷缩在这皇宫中，像是海虫躲在自己螺中，对这皇宫中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若指掌，汪之令干什，他当然知道。他迷恋炼丹，以《抱山经》为参照，而按照上面所书，有味名叫“红铅”重要原料，乃是童女初潮时经血，汪之令搜来许多女孩，许多是送到深宫中。赵徽从不过问那些红铅来历，汪之令自会把事情安排妥当。汪之令是皇帝白手套，这才是汪雪顺案真正内幕。
今日皇帝震怒是，汪之令原来不只是搜罗女孩炼丹，他手下还用这些孩子打点交际，闹出无数人命，以至于被士族抓住把柄，败坏宫里名声。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真杀汪之令。汪之令跟在他身边近四十年，几乎陪伴着他走完生，他如今年纪也大，无论是身心都离不开这个体贴老太监，失望归失望，但人还是要保，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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