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园子你也有份?”
“是。”
“闹出这多人命,全都是你错?”
“是。”
赵徽把手中捧着道灯举高些,对着宫殿顶上冬青花纹观察其中那团明光,他仔细看片刻,忽然手臂用力往下摆,松开手掌瞬间,道袍往两侧飞出去,道灯砰然溅碎地,哐当声巨响,他望着跪着汪之令,声音有如天惩在空旷宫殿中回荡,“狗奴才!你怎敢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事情?
。”李稚没有拒绝。
深夜,皇宫,顶紫色小轿停落在东宣门,小太监早早地等候在此,见到来人立刻迎上来。李稚看见汪之令从侧门领着他进入皇宫,时表情有些异样。梁朝皇宫有最严格夜禁,宫门旦关上任何人都不能擅开,违者刑同谋逆。当初赵慎命在旦夕缺味药,前去拿药仍是要经过层层通报才能开门,但汪之令却能够在深夜自由带着人出入宫禁,可见其人在宫中特殊地位。
深夜皇宫笼罩在青叶香黄烟中,好似座昏暗肃穆隐世道观,有不成线烛光从远处飘来,李稚压住心思。说实话,他虽然也被赵慎带着进入过皇宫,但他还从没有深入过内廷,更从未近距离亲眼见到过皇帝。元帝赵徽,这位梁王朝历史上最孤独神秘皇帝,同时也被认为是最清静无求帝王,二十年从没有上过朝,几乎不见他臣子,也从不宠信妃子,他将皇宫打扮成道观模样,日夜在其中焚香叶、炼灵丹,只为登修仙大道。
通天白玉桥指向无上紫金殿,李稚走进去,汪之令吩咐他在青色纱笼后稍加等候。宫殿朝四面八方大敞着门,殿中没有点灯,而是取成丛萤石照光,风吹起满殿黄纱飘卷,好似是诗书中描述梦魂长生殿。天刚蒙蒙亮时,大殿中开始由远及近地传来脚步声,头戴着香叶冠、披散着头发男人赤脚而出,汪之令见到他便立刻伏地不起,额头牢牢地抵在地上。
“奴才见过陛下。”
赵徽双手中捧着盏团花青色道灯,张肤色如雪脸也被照荧荧地发光,他闭关个月,今天是他出关第三日,照例仍是不能够睡觉,精神略有颓靡,人也无精打采,他像是道鬼影飘在满殿黄纱之中,因为长时间辟谷而显得身形格外瘦削,宽大灰色道袍罩套在身上,被风吹仿佛真要随风而去。他看着跪在地上汪之令,并没有出声。
汪之令察觉到异样,知道皇帝恐怕已经得到些消息,更是不敢抬头。赵徽问他道:“所以是你做吗?”
汪之令听立刻闭上眼,十分出乎殿外李稚预料,他回道:“是。”
“那些孩子是你让人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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