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稚闻声愣,大理寺少卿,隶属少府,正三品官衔,这是真正机枢要职,离三公九卿仅步之遥,哪怕是豪门士族出身子弟熬资历也不定能够坐上这位置,而他原本不过仅仅是个琼林苑典簿,这堪比步登天,加之他在旁人眼中平民出身,这绝对是梁朝立国以来最惊世骇俗升迁。
李稚几乎能想象出三省大员们得知这消息时表情,那都不能说震惊,那得是茫然。
李稚犹豫道:“这会不会过于点眼?”
“点眼吗?”赵慎抬起手顺手揉下李稚头,“明晚梁淮河上,来赴升迁宴,帮你宴请百官,那才叫点眼。”
李稚看着赵慎半晌,赵慎轻挑下眉,李稚忽然明白过来,“有嘉宾,鼓瑟吹笙。”
自己元凶之,自焚前甚至还专门留下告书,向这个他眼中不懂政治弟弟解释,字里行间都在尽力保全他,他哪里想得到他弟弟早已经和士族苟合。也不知如今五十多岁赵徽回首这孤家寡人生,午夜梦回少年时,再见到自己兄长,又会是怎样番心境?
赵慎对李稚道:“皇帝可用,谢府这些年对赵徽颇为礼遇,到底是赵氏天子,先汉皇族后裔,十三州唯正统,如今梁朝唯血统论甚嚣尘上,谁也不敢在明面上动他。你若是留在盛京也可行。”说完又道,“盛京各方势力混杂,京梁士族内部也是派系繁乱,但这些都不是所忌惮,唯有个人,确实有点看不透。”话音转到最后,变得晦沉起来。
李稚道:“谢珩?”
“是。”赵慎重新看向李稚,“说起来你在谢府待两年,听闻他将你视作心腹栽培,你觉得他是个什样人?”
李稚沉默片刻,“执掌斧钺,但从不轻举妄动,言必有实,从不做无理之事,是古书上所赞扬君子。”
赵慎点下头。
广阳王府在盛京其实是无人可用,尤其再加上道士族铁槛,即便是赵慎想要扶持李稚,他也没有多少能用人拨给李稚,给得官职,却给不地位,单凭个人是绝无法成事,而想要招揽人才扶植新势力,则必须拿得出等价诚
赵慎注视着李稚,“你对他评价很好。”
“他……”李稚道:“他与他父亲不样。”
赵慎笑道:“这倒是,刑罚綦省而威行如流,政令致明而化易如神,能把堆烂摊子打理成这副样子,也算是回天有术,谢照若有这份本事,也不至于退隐山林。”说完他眼神重新暗下来,“这人是个国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时常觉得,京梁士族中出这样个人,也算是种造化。”
李稚没说话。
赵慎道:“会提你做大理寺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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