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是昨日到盛京,先去趟金匮府库,辗转多方才打听到李稚如今是在哪里当差,他昨晚来到谢府,那时候李稚刚好前脚出门去贺家,两个人可以说是擦身而过,他在谢府大门口站个晚上不敢上前,脑海中不断回想起李稚在信上说他结交位谢姓朋友。
李稚立刻回身跑下台阶,伸手把伞递到李庭头上,这会儿雨下得比昨晚要大多,他忙伸手抓住李庭胳膊,“爹你怎来?你是个人来吗?你怎不打伞啊?”
李庭望着他,“少初,你直是在谢府当差?”
李稚被问住,“爹,外面雨大,们先进去再说吧。
得尤其快,直到远远地望见谢府才稍微放松下来。那日从陆丰口中得知老国公前来看望贺陵,又专门提到赵慎是单枪匹马来盛京,他就已经敏锐地嗅到丝不寻常气息,那是种隐蔽风向,如同看叶子在风中飘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往年赵慎入京,身边都带着大批人,要是雍州将领,要是顺道同入京觐见各州*员,而这次却截然不同,他这次是孤身前来,此举不可谓不嚣张。
老国公举动是个讯号,从中能够隐约察觉到盛京*员对赵慎态度,他们中有人已经忍无可忍,想要下手除掉赵慎,虽然不知道是谁下手,或是说谁预备下手,但能够感觉到这是种共识,局势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大家都在安静等着有人站出来,赵慎自己心中恐怕也有数,否则他也不会自入京后就待在皇宫中步不出。
这是场公认刺杀,朝中想对赵慎出手人太多,只等着那击即中机会。
李稚已经提前判断出来,所以对于刚刚所见到那幕并不感到诧异,但他还是感觉到丝冷意,或许是人心,又或许是权谋,亦或只是那个人本身,刚刚赵慎走过去瞬间,他看见那半张面无表情脸庞上流淌着殷红鲜血,那刻他仿佛在对方身上看到某种深不可测漩涡,怪诞又恐怖,缠绕着他身体,像是在冥冥之中预示着什。
李稚感到丝不安。
阴雨连绵,云中忽然开始打起雷,凌晨天依旧昏暗,需要提灯照路,李稚正要从侧门步入谢府,身后却传来个熟悉声音。
“少初。”
心绪不宁李稚在听见那道声音时,脚步立刻停住,所有纷乱烦杂念头顿时被扫空,他回头看去,在看清街道对面站着人时,表情难掩意外,“爹?”
李庭没有撑伞,就这站在雷雨中,浑身都淋得湿透,尽管大半张脸上裹着厚厚绒毡,只露出双眼睛在外面,但李稚还是眼认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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