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道:“好久没在外面逛,起走走吧。”
李稚道:“好!”
李稚跟在谢珩身后,举目望去,满城五颜六色灯笼,无数光怪陆离色彩,从道旁树木垂下来各色丝绦在风中吹荡,切都仿佛能够迷人眼睛,但李稚眼中却只看得见近在咫尺那道身影,谢珩翻看着街边灯笼上签谜,李稚看着那张勾勒着淡淡金光侧脸,他在这刻觉得谢珩或许真是神仙,偶然间步入这缤纷红尘。
谢珩回过身,将刚买那盏巴掌大金黄色河灯递给他。
李稚愣下,“给、给吗?”
来,李稚只觉得恍惚间有如置身于朵千瓣金色花朵中,花瓣凋零如金色雨,刹那间所有美好繁华都在眼前凋零幻灭,最终只余头顶轮皎皎孤月,如山中高士样坐落在黑暗之中。
那是整个世界唯光,照亮人心。
落着雪屋檐下,个人正在弹琴,李稚从看过去第眼起就锁住视线。
对方抬头也正好望见他,两个人隔着人海对视着,李稚觉得他心跳太快,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高山流水,风流歌吹,曲还没有结束,那盲眼老乐师却忽然停住手,“不弹,人世间最美好就在这戛然而止这瞬,有如少年时那段最珍贵青春,就让它永远地停留在这刻吧。”
“签词兆头好,是岁岁平安意思。”
李稚伸出手去接住那盏灯,金色纱纸中里面点着蜡烛,落在掌心中是温热,甚至他有种错觉,好像还有点烫。他握着那点滚烫光,抬头看向对面男人,对方也正在注视着他。
到处都是灯,光影太过错乱,没有人注意到谢珩是清凉台那位谢家大公子,他身上也点没有平时肃然庄重,仿佛只是个温柔悠闲世家公子,李稚这时才注意到谢珩今天穿是件款式简单白青色圆领袍,外面套件烟色罩衫,这让他看上去比平时要柔和,也更容易让人亲近,他怔怔地反应过来,
谢珩也停下来,他只是偶然路过,和这位老乐师兴趣相投,于是在雪中合奏曲,他似乎也颇为赞成这老乐师说话,手拂扫过遍琴弦,他起身把古琴还给老乐师,对方没有问他姓名,似乎切都不重要,重要只是这时极乐,让人忘却万古烦恼与忧愁。
谢珩重新回过头望向李稚。
李稚大踏步地朝着他走过去,却忽然又在距离四五步距离猛地站定,周围是流动不息人潮,他双眼紧紧地盯着对面人。
谢珩道:“原想着约在戍时,你应该还没有到,就出来走走。”
李稚莫名紧张,“……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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