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瞧见狐狸,她绝对要弄点兽药把它药去,拿它的皮毛换点金锞子!上回……上回是她被狐狸精的长相迷了心智,可不能作数。
李大娘正摩拳擦掌,前厅传来吱呀一声。
两个人影并肩进门,火光摇晃,照亮了两人脸孔。李大娘倒吸一口冷气,嗖地从椅子上站起:“狐、狐仙……狐狸精!”
那个拿着药到病除旗的,可不就是几年前的狐狸精?多年不见,这厮面色红润,头发油光水滑,肯定又吃了不少人。枯山本就没几个青壮,这厮吃一个不够,还领着同类来聚餐了!
它这同类也生得不似凡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这俩妖怪还各自提了花灯,不知在作什么邪法。
冬夜,枯山。
客栈外飘着鹅毛大雪,客栈内咕嘟嘟煮着陈茶汤。前厅昏暗,炭火红得喜人。李大娘削了馍馍烤在火上,焦脆的烤馍配上刚买的辣酱,吃着也挺满足。
李大娘的日子过得不错,数年前,那罗鸠之战几乎对她没啥影响。此地在枯山地域都算荒凉的,鸟不拉屎人迹罕至,连山贼都留不住,流寇也不稀罕往这儿跑。大允从平静到风雨飘摇,又从风雨飘摇归于平静,李大娘的日子硬是没有太大变化。
山那边的镇子有钱,打起仗还知道跑。他们这边格外穷困,大家挪都懒得挪窝。粮食买得到,更别提李大娘自个儿种了菜蔬口粮、又养了几只鸡,哪怕山下人跑光了,她补点山货也能凑合着活。
她那双儿女鲜少回来,老人春夏秋冬毫无波澜。
李大娘直起腰,一只手拎起铁火棍。结果棍子到手,她又犯起琢磨。这俩狐狸要是被铁棍破了相,毛皮会不会不好卖?李大娘惦记着梦中的上好毛皮,竟拿着铁棍发起呆来。
时敬之:“……”
时敬之:“您老还记得我啊。”
李大娘盯着时敬之的腰部,目光一个劲儿朝后转,试图找到狐狸尾巴:“那可不。”
这老太太看人眼神不太对劲,但时
若说遗憾,李大娘确实也有一个——
可惜尹辞跟着狐仙跑了,其余猎户欠点火候,打回来的山鸡兔子都是老弱病残,咋吃都不香。正月十五刚过,她还想给自己开荤解馋。结果收来的兔子山鸡全是邦邦硬的骨头,李大娘瞧着就没胃口。想起尹辞的手艺,她只觉得烤馍片有些干巴巴没味儿。
唉,尹辞那臭小子不亲人。他几年前跟那狐仙下山,之后连个信儿都没的,也不知是不是被那狐仙吃掉了。
当初她是不是不该由着他走?狐仙这东西邪性得很,话本上讲过,它们吃人都不吐骨头。
李大娘越想越觉得可能,她连馍片都吃不下了。这东西沾了赤红辣酱,嚼着嘎吱嘎吱响,她总觉得它们变得血呼刺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