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瞧向曲断云,脸上带着让人全身发寒笑意。他没有答话,只是目光扫,瞧过曲断云背后军队。
“三千五百人。”尹辞无声喃喃。价值千两软鱼妖目破数个,他似是完全不心疼
那人眉目如画,身着身利落玄衣,长发比鸦羽还要黑上三分。他孤零零地走在荒草间,头青丝随风摆动,仿佛从天上落下恶神,又如缚于此地厉鬼。
对面仅是人,气息却如狂风摧林,巨浪拍岸。那人面上没什表情,然而连最年轻士兵也能感受到那份戾气与仇恨。
是尹辞。
他仅仅人前来,身边压根没有时敬之影子。带队小将领瞧曲断云眼,见后者摇摇头,他即刻摆出手势,按兵不动。
曲断云驾白马,人出队,直奔尹辞而去。
路。
只有吃下视肉,那人才能从这片乱象中解脱。曲断云很是好奇,那时敬之在这般穷途末路状况下,能拿出怎样反击?
不说别,阅水阁那手,着实是步臭棋。
悬木根须看不见摸不着,也就是懂行人才信,百姓压根不买账。等时敬之登上帝位,他们来得及收拾那些个领头知情者。
武林大是个人对个人,尚可能出现意外。如今他们占尽天时地利,自是不再有差错——
知晓尹辞来头,他心中毫无惧意——俗话说得好,力降十。此人武功虽高,却没有内力。若是有时敬之在侧,两人尚能取长补短。现今此人只身前来,哪怕叫背后士兵们径直压上去,也能把这人活活压制在原地。
他还有更重要事得做。
曲断云足尖点,从马背上跃起。几道极细真气激射而出。四面八方响起极轻爆裂声,他利落旋身,又回马背。
“软鱼妖目妖气。”他抽出贯乌剑,剑尖直指尹辞。“区区雕虫小技,还要玩第二次?”
尹辞同样停下脚步。
那罗鸠人势如破竹,兵力捉襟见肘。引仙“体贴”地组织不少自己人,再从栖州本地征些,千人之军没什问题。
反观“反贼”。枯山下聚集不少流民恶匪,周遭脏乱非常,空气中全是腐肉便溺臭气。别说什成形谋反军队,连个像样队伍都无。来往众人个个面色发苦,也不知赤勾教给黄金都花去哪儿。
废镇之外有大片荒野,日里,bao晒夜里漏风,时不时还有野狗遛弯,流民不愿住。兵士们没那样挑,刚好可以在此地扎营。
对手不成气候,连个影子都不见。士兵们没多少紧张感,空气都跟着轻不少。
然而就在众人松懈之时,荒野上现出个孤零零黑影。等看清那人相貌,军中小小地骚动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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