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回屋子,你就在这附近歇着。”尹辞号把闫清脉,“掌门不好瞧伤,你去那边郎中那儿瞧瞧。”
到底是大庭广众之下,曲断云自视甚高,没使毒招式。闫清遍体鳞伤,看着颇为凄惨,却没有留下太麻烦病根。
“阿四呢?”
“不晓得。他素来喜欢到处乱跑,武艺也不错。那样个大活人,丢不得。”
“可是……”可是但凡自己受伤,苏肆绝对会第个冒出来骂他。他刚与曲断云打惊天动地架,苏肆却不知所踪,怎样想都不合常理。
起初人群沉默如死水。渐渐这死水沸开,骚动喊叫越发响亮。惊慌失措者有之,起哄喝倒彩者有之。众人只当此事有两种结局——要曲断云赢得轻松,要曲断云赢得艰险。“太衡曲断云会输”事,再疯人也没想过。
那可是枯山派烧火端水下人,连徒弟都算不得!
这下可好,最后成枯山派大弟子与枯山派下人较量,单是看派内地位,也该是大弟子赢。枯山派身上泥点子还没洗清呢,怎成天上掉下来盟主?
好在还有几个人维持清醒,大喊“要对质”“要服众”。否则光凭金玉帮那些武功粗糙门人,决计拦不住输光家底老赌徒。
知行和尚冷眼瞧着台下骚乱,只是双手合十,默念佛经。他身后两个武僧仿佛蒙布木头,动也不动,连呼吸都瞧不出。
“还是回屋看看。”
“不行。”这次开口是时敬之,“你身子虚,又爆阎家后嗣身份。大门派也就算,有些想不开小门派没准找你寻仇。就待在这,哪里也别去。”
闫清有些低落,终归点点头。那两个郎中似是闻着血味儿来,早就准备好物美价廉药膏,疗伤手法倒也利落。
作为对质当事者之,枯山派师徒自是哪儿都去不得。尹辞早在罐子里存粥,众目睽睽之下勺勺喂给时掌门。这会儿人们信此人命不久矣——明明下人刚赢曲断云,多大喜讯!时掌门却没有半点欢欣之色。他面色惨白,眼圈发红。
终于,曲断云回过神来。
与众人所想不同,他并未对闫清发难,而是转身瞧向时敬之方向。结果时掌门兴致勃勃地持续装死,连目光都不与他对。
曲断云深吸口气,朗声道:“曲某服输,接着还请帮主安排。”
安排?还安排个啥?金玉帮帮主因为开盘设赌局赚大笔,心里面爽快面不安,笑都有些扭曲。他搓搓双胖手:“诸位稍安勿躁,且去用午膳。待下午对质完,比试再行安排——!”
闫清拄着慈悲剑,摇摇晃晃爬下擂台。他满怀希望地四处瞧,仍没瞧到挚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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