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辞面无表情走近,轻轻敲下此人脑袋:“要死还这多话?装着好玩吗?”
“好玩。”时掌门即刻答道。
说着时敬之抬起头,双眼愉快至极。他动作太大,脸上掉些香粉,其后健康肤色露出来。
“……不过下山就无趣。等咱们下山,就得直闷在木椅上装病。到时候只有清淡软粥可吃,要怎活。”
时敬之作势捂脸,抹着不存在泪。
“慢着。”那人悠然道,“这还有活计,你若没安排,可随们前去栖州之北。”
“爷要去武林大会?好说好说,咱还能多喊几个人来。”原来还真是个活人,脚夫喉咙口心可算落肚。
“很好。今日酉时,你再来此处。”
那人轻松提起菜肉筐,身形很快消失在草木之中。
鞋拔子脸擦擦满头汗,忍不住腹诽——这群江湖怪人,见天就知道惊乍。这儿没外人,带个瘆人面具给谁看呢。
这建别苑,他常常顺手接些送菜活计。
此回稍有不同。
来接应他不是伙夫或小厮,而是个头戴傩面青年人。那人身朴素长衫,长发如上好香炭,皮肤白得晃眼。看那身段气度,怎瞧都不像下人。
相比之下,那木头傩面粗糙丑陋,透出几分不祥之意。
坏,鞋拔子脸大惊失色,这是撞仙儿!
“想吃白米
尹辞没在意脚夫,他迅速回到某处山涧,停在间茅草房前。
山涧旁停着辆四轮木椅。椅上人长发披散,塌肩弓背,副颓唐样貌。苏肆笨手笨脚地拿小泥炉煎药,白爷在边打着瞌睡,化成团肥软白色。
“苏肆,你身子没好透,去歇会儿吧。”尹辞放下菜肉筐,轻描淡写道。“待会儿来喂药。”
时敬之虚弱地坐在椅上,似是转头气力都没。明明已是春末,他身上还盖着兽皮,黯淡长发遮住他脸,叫人看不清表情。
“阿辞。”他气息奄奄道,“为师死前,还想吃次……豆腐鲜鱼汤,多加些落葵……配白米饭……”
他送货牌牌是菜市拿,这年头,连妖怪都会去菜市约人送菜……要订菜是假,订人做菜是真……
方才水酒全成热汗,鞋拔子脸想也不想地放下担子,当即磕个头:“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咱筋骨老骨头脆,吃不得!”
那妖怪似是被鞋拔子脸逗乐,把钱串递给他时,那妖怪话语里还有笑意:“拿着。”
这是什妖怪他不知道,但这沉甸甸钱串货真价实。别说,这妖怪声音还怪好听,像金玉店寒玉铃。
鞋拔子脸僵半天,这才缓过气来:“这位爷……爷,你可吓死。你要菜肉都在这,咱先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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