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思。可这白白送上门援手,用不踏实。”
“俩都是沙阜本地人,谁家在赤勾没个亲戚?们刚从栖州回来,这才知道赤勾成这样。”时敬之脸正色地插嘴道,
尹辞对赤勾教感情谈不上刻骨铭心,可他并非无心无肝之人。百年来赤勾非但没有衰落,反而谨遵他当初规矩,发展得稳稳当当。如今要坏在引仙会手上,他略微有些怄得慌。
如今正好。
无论引仙会阴谋为何,他们只需让事态脱轨就是——破坏即位仪式,活捉假教主。赤勾、太衡都有人在场,不愁揪不到引仙会人。
不过直接露面,风险有些高。好在他们有个绝好“盾牌”。
次日。
是嘴上习惯性不饶人——要是这会儿自己还清醒,区区民间诡事,尹辞张口就来。这会儿他要睡,尹辞绝不肯把他吓清醒。
也是奇怪,此地明明破旧肮脏,此刻嘴上也只是闲聊,时敬之从未如此满足过。如同饿许久饥民第次饱食,踏过针山双足头回踩上软缎。
时敬之声音愈发低下去,最后模糊成团。
确定时敬之睡着,尹辞稍微整整姿势,同样靠上墙壁。只是他目光离开身边人,立刻淬火似冷下来。
百年前,他决定放弃探寻体质之谜,改寻求死之道,这才加入赤勾。
“你们想帮?”花惊春笑出声来。“你们晓得情况吗,就说帮?”
她伤腿好许多,可惜伤口未收,没法装义肢。她寻条板凳坐着,身上仍绕着新鲜血气。
尹辞:“当然晓得。你藏身此处,想纠集些对赤勾不满村人,破坏新教主即位仪式。”
花惊春“哦”声,没承认也没否认:“何以见得?”
“你身边那几个是赤勾教徒,神气和普通村人不同,手上茧子也不是农具磨。”尹辞微微笑。
那会儿赤勾还是个在古战场刨旧武器小门派,胜在教徒都是当地过不下去苦人家。尽管赤勾教干是损阴德事,教徒中鲜少有穷凶极恶之人。
正合适他来整顿番。
尹辞在“疯癫”状态下,于荒漠中游荡已久,对各处战场遗迹都有着浅淡印象。他带人逐个扫荡番,好兵器修卖给官府,残融做成农具,由此打下底子。人手多,尹辞又带人摸几个西陇贵族沙墓,赤勾教终于富裕起来。
与陵教不同,赤勾与周遭民众是彻底互利关系——沙阜附近穷人多,死孬点席子卷,好点薄木棺具,有什引赤勾来挖?反而赤勾在此贩卖古件儿,引不少商人做买卖,沙阜城由此兴盛。
原本正道对陵教,武林黑白分明。赤勾教崛起,给大允江湖添抹柔和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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