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朱回来第二日,枯山派行人便准备好动身。
沈朱带回来消息很是确定。她透过些弯绕关系,偷验阎家侍妾尸骨。阎不渡名义上“生母”,实际上完全没有生育过。栖州本地散碎流言,她也验证——那阎不渡,极有可能就是被偷换在外皇家骨血。
“据传有人告诉进宫阎家女,她所生之子状况特殊,留在宫内必定得不到善终。于是她花钱买通宫女下仆,拿死胎换出儿子。”沈朱有些感慨,“不过没有硬证据,当年宫里人处理得很干净。”
谁知这位皇家骨血那般风流,开枝散叶速度非同般。
千里之外。
辞忍俊不禁,当即咬口时敬之耳朵:“原来师尊这样紧张,当初口口声声说结连理,现在倒瑟缩?”
讨论历史总比啃手指好,这小子进步不小。
“无尘言能对付得口腹之欲,眼下境况比此生口腹之欲加起来还磨人。怕控制不住,场面不好看。”时敬之言辞恳切。
尹辞摇摇头,解时敬之发带,头长发顺枕席蜿蜒开来。清淡药香散开,尹辞撑起身体:“想那多做什?你自是可以碰。在这里失控伤人,你得有那个本事——”
笃、笃、笃。
“……阎不渡原是皇家血脉。”人轻声叹息。“朝廷在后,怪不得派当初要赶尽杀绝,妇孺何辜?”
施仲雨握紧手中逆阳令。
逆阳令背面设个可开合小机关,盖子外刻“知耻而后勇”五个字。盖子内以蝇头小楷刻阴文,须得相当仔细才能读出。里面与其说记太衡秘辛,不如说写代代太衡高层最为悔恨愧疚秘密。
“妹儿,你车马备好。你、你打扮这金贵,也要坐俺们车吗?这车可颠得很。不如去前头租辆,人家轱辘上缠着竹篾子,坐着舒服。”
施仲雨略施粉黛,没穿惯常
谁知就在此时,外面传来拐杖敲地动静。那声音不大,时远时近。听着像有个焦虑老头子在门外来回蹒跚。
……或许正是有个心烦意乱老头子徘徊在外。
孙怀瑾未必有什坏心思。老头子活百多年,也想不到二位如此没脸没皮。他只是腔纠结心绪无处抒发,只好在廊亭中走动散心。
拐杖触地声如同木鱼声响,两位刚起来旖旎心思顿时化作佛堂青烟,到底没厚颜到明知故吓地步——尹辞再没有禁忌,也做不出在他人家宅、他人跟前动他人小辈事。他第二次缓缓缩回手,颗心古井无波。时敬之则用被子裹住自己,活像个失生机蚕蛹。
笃笃轻响经久不散,两人悻悻对视眼,只好相对整衣束发,照常黏在块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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