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怀瑾来者不拒。不
“当然,这等无聊之事,犯不得挑夜深人静说。”
老人目光在时敬之身上触即收。
“只是说到引仙会,想起来件怪事。就算对这种有点闲钱老头子,引仙会也不曾逼捐。只有次例外……敬之也在,索性从头说起吧。”
孙怀瑾之父嗜赌如命,朝赔光家产,自个儿沉河死个干净。他娘借三尺白绫撒手人寰,只留下个十二岁孙怀瑾。眼看少年要被债主们打入贱籍,“宿执”出手,还债收养气呵成。
关于救人动机,宿执只答过句“血脉在身,不至于此”——
常结伴出现,让他颗心乱得猝不及防。
尹辞将话题彻底握在手中,孙怀瑾似是彻底忘刚进门时可疑景象。眼下孙怀瑾哆哆嗦嗦起身,叫聋仆往椅子上搁个软垫,才将尊臀移上去。
“说开就好,说开就好。”孙老头轻声轻气地重复道。“宿大……教主跟着这曾外孙,也是想要查那引仙会?”
“没错。”尹辞随随便便坐在床沿,双眼钉在孙怀瑾身上,凌厉气势不断涌出。“既然挑深夜来访,你这边有头绪?”
引仙会不比陵教,不是简单潜入便能搜查。
孙怀瑾是开国双杰“烈安侯”孙妄后人。
孙家最初便人丁兴旺,三百年后,沾亲带故之人更是成千上万。人多不值钱,没人会将那点血脉当稀罕物。
……除非有人发家。
孙怀瑾执着亲缘,他朝得道,携无数鸡犬升天。不少人带上“认祖归宗”信物,想着攀个亲戚,在孙怀瑾麾下混两口饭吃。
三百年过去,“双杰”之物早就被瓜分殆尽。孙家信物全是些鸡零狗碎小东西,要是孙妄家仆用过板凳,要是孙妄用废秃毛笔,更有甚者,连孙妄表亲烂布鞋都拿出来。
大允建国三百年,引仙会老实得不能再老实,平日顶多管理管理神祠。引仙会以十年为期,网罗民间有权有势之人。近百年,它能提供不过是驻颜仙酒与人脉,活像民间俊杰养生会,整个组织很是松散。
沈朱拿出大半辈子调查它,目前也还没触到核心。不过也正常,若是引仙会占足国教甜头,凝聚力再强,皇家怕是早就把国师脉斩草除根。
如今比起江湖人士,孙怀瑾这样闲散巨富更容易接触引仙会。
“发家时年纪大,入不得引仙会。好在金银捐下,接触不少——那帮人客气非常,乐善好施,不曾逼迫百姓捐献钱款。他们对栖州神祠修缮也上心得紧,没传过风言风语。”
孙怀瑾慢悠悠地啜口茶,顺顺气。屋内添几盏灯,橘黄光芒摇摇曳曳,煞是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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