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深厚痛苦陪伴他数年,只是丝柔软眷恋,冲便能冲散。喻自宽没有沾染无辜者鲜血,当然该活下去。而自己位于漆黑漩涡正中,早就没资格。
雾气被落日染成灰红,终于,阎争耳边轰然声炸响。说是炸响或许不够准确,那声音跳过他耳朵,直接轰入他脑髓。股陌生恐惧自脚底冲上,阎争抑制
“……小子,你要定追究这些年来死人,那老子也得分半过去。咱俩同罪,行不行?”
到最后,喻自宽这样说。
偌大朱楼让阎争如履薄冰,那间小小草屋却能为他觅得丝解脱。在那荒芜山间、溢满疯狂雾气中,阎争竟然找回儿时平稳生活点影子。“活在世上”事,似乎不再是纯粹痛苦与折磨。
身后万丈深渊多围栏,他无需再独自行走于黑暗。
比起初相遇时,喻自宽那份疯狂也淡不少,滔天仇恨化为沉稳执着。于是阎争将陆逢喜派往鬼墓,期望喻自宽见血仇已报,将灭教之事看得稍轻些。
可是也不信你。”阎争喃喃道,“陵教毁灭前,你不许杀那陆逢喜,如何?你要提前杀陆逢喜走人,就不吃血蛊解药。”
“言为定。”
果然连上天都是厌恶陵教,阎争心想。
他与喻自宽两人合力,柴衅又鼠目寸光,默许阎争杀死可能“竞争对手”。年年过去,陵教没能就此兴盛,那两年强盛变为回光返照,它再次踏上无可挽回衰败之路。
与魔教中人合作是太衡大忌。喻自宽索性诈死,隐居纵雾山。阎争亲自为他送去生活日用,连阅水阁都没能发现喻自宽踪迹。
喻自宽已不复往日痴狂,定能看出陵教只剩最后口气,及时抽身才是最好。
可惜太衡人倔到骨子里,喻自宽不仅没有离开,还将血蛊解药交给他,没有半句抱怨。
“这样就扯平。”喻大侠啧声,摇摇头。
不过结局姑且算完美,阎争轻叹。方才与喻自宽对话,刚触及到对方言语里关心,仅存软弱便克制不住地迸发,阎争险些动摇起来——
他差点想要活下去。
最初喻自宽教阎争权术、相人,除此之外,两人句话都不说。
后来或许是山上无聊,喻自宽开始教他太衡调息之法、陵教功法脆弱之处。
再后来,兴许是看不过去,喻自宽又教他怎样自己束发,教他如何应对魔教中恼人血腥,教他如何在命运重压下勉强维持喘息。
“实在受不住,来与谈谈也好。偶尔倚靠长辈,也不是什丢人事。”
“不要想东想西、白白拖垮自己。你有个好目标——将陵教连根拔起,当然能算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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