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雾山下,荒
时敬之似是嗅出尹辞动摇,语气又认真几分:“前几日木船上众人都在,你无法安心说话。特地每日耗十个时辰求生,现在攒不少单与你相处时间。人总要歇息嘛,阿辞,再来点肉。”
时掌门这番话极有技巧,甜言蜜语夹杂着面不改色讨肉吃,尹辞时不知这逗弄是有心还是无意。他想不出妥帖回击,只好给时敬之削块肉,刀尖挑着喂。
结果时掌门快快乐乐口兔肉下去,差点给当场噎死——
咻声轻响,紧接着嗷声惨叫。
支箭不知从何而来,颤悠悠地在时敬之天灵盖着陆。它没能站稳,只得慢条斯理地落上地面。时敬之被戳个措手不及,嘴里兔肉还没咽下,道细细血流就从头顶淌下来。
含糊不清地松口气:“那还挺年轻。”
问得没头没尾,回得莫名其妙。尹辞疑惑地瞥着时敬之,只觉得此人对年轻定义怕是出大问题:“臭小子,损?”
“只是想你要活千年之久,那得怎办——哪怕是陈前辈,也没调查过那久远事情。三百多年前,大允那会儿建国,应该还留下不少记录。”
原来这人还没学会“轻重缓急”怎写。尹辞哭笑不得:“不灭之身事,等你活过今年立冬,再和起研究也不迟。”
时敬之语气里多点不满:“想知道你事,跟不灭之身没关系。”
那支倒霉箭上面还系张纸条。
时掌门抹抹噎出来泪花,把纸条解开,个笔走龙蛇“滚”字映入眼帘。让他体味把“人在家中坐,骂从天上来”滋味。
来之不易温情被打散,尹辞脸色难看下来:“高手。”
这箭准是准,就是没有杀意与真气。它来势汹汹,却连沈朱麻雀都戳不死,因而两人谁都没发现,这才让它有幸扎上时掌门脑袋。
比起这箭威势,“天降箭”本身才是骇人之处。
“不要浪费时间,当下还是视肉为先。”尹辞烤肉手顿顿,刀尖又挑起块肉。
“解禁制前,日有九个时辰求生,两个时辰歇息,个时辰用来害怕。现在都想起来,还是九个时辰求生,两个时辰歇息……剩下个时辰考虑你事,怎能算浪费?”
时敬之借着叼肉动作,整个人靠靠尹辞。
时掌门动作太大,尹辞连忙收刀,唯恐这小子划到嘴巴。他被这人说得心头软,紧接着暗道不好——看来他最近放开手调戏来调戏去,这小子脸皮厚度与日俱增,彻底精通如何你来往。
火舌卷过切过生肉,暗红肉慢慢变为成粉白色,血腥之气变为诱人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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