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辰,两个时辰。
远方悲鸣越来越痛苦,尹辞并没有回来。小时敬之皱着脸坐会儿,热锅蚂蚁似转好几圈,脸上担忧之情愈来愈重。
孩童脑袋里到底没有什深思熟虑,他脚尖跃跃欲试地点会儿地,还是把牙
年幼时敬之再次靠过去。这回,尹辞毫不留情地打开时敬之手,艰难地挤着字句。
“你在……此地等,不要乱走……有妖。”
尹辞沉默片刻,声音里浸些偏执,字字带血。半像命令,半像恳求。
“只要你……在这等着,……不会不回来……求你等……好不好?”
或许是那份情绪太过绝望,就算彼时时敬之只有三岁,也终于回过味来。他犹疑地看着尹辞,小心点点头。
你到底怎?……为什要露出这样表情?
个个问题憋得他胸口发酸,可记忆只是记忆罢。无论回忆再怎鲜活,真正“他”不存在于此时此地。
最初感受回忆兴奋消失殆尽,时敬之抓个空,只留下满嘴苦味。
相遇第二日,尹辞压住那身戾气,大小相安无事。
可惜到第三日,变故还是来。
尹辞松口气,他似是忍受着极大痛苦,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他目光已经开始涣散,生生挤出最后清明,硬逼自己离开大枫树。
然而这是幼年时敬之记忆,成年时敬之就算想要跟上,也无法真随尹辞而去。他只能困在幼小自己身边,听远方传来野兽般悲鸣和嘶吼,看失控剑气惊起飞鸟群群。
尹辞在竭力对抗走火入魔状态。
但是走火入魔源于心病,偏执不破、心病不解,再顽强挣扎也只是拖延。就算相隔甚远,成年时敬之仍然能辨别出那份如坠深渊绝望。
幼时他还不太懂这种情绪,但也能嗅出那人语气中痛苦与压抑。小时敬之担忧地望向尹辞离开方向,开始乖乖等待。
自古以来,走火入魔从不是个能轻易平息状态——无论尹辞如何努力保持清明,那份清明也只是暂时。
心结不解,走火入魔只是个时间问题。尹辞仍徘徊在疯狂边缘,只差临门脚。
这日,尹辞似乎失去和小时敬之交谈兴趣,或是实在挤不出半点精力开口。除给身边孩子弄点食物,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要就是在昏睡。
正午时分,尹辞照旧倚在枫树下。他不知被什魇住,脖颈与额头青筋,bao凸,眼白彻底转为不祥暗红。
他逐渐抱紧胳膊,十指深深嵌入手臂,鲜血瞬间将黑衣染得更深些。而在尹辞身周,充满杀意剑气又开始紊乱,将四周酒坛和骸骨尽数炸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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