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谁都不需要身体上保护、也不需要做戏,更没有危难环伺。尹辞呼吸变快几分,显然是生气。他抱过来手也很紧,时敬之不敢用内力去拆。
身边贴着另个人,果然很暖和,他又迷迷糊糊地想。
这回岂止集中不注意力,股陌生情绪让他汗毛倒竖,后颈发麻。
“现在老实点。到宓山宗,你爱怎想怎想。”尹辞沉声道。“怎,合着头疼看不出轻重,你又要钻牛角尖?”
“不钻不钻,下次不会。”头部余痛还在,时敬之哼哼唧唧地答道。
可他想回忆。
虽然很痛,但时敬之总觉得指尖已经触摸到什。他早就习惯病痛,他还不想停。
这大概算自伤,不过没有伤口,尹辞就算因此发火,也不会气得太厉害。时敬之迷迷糊糊地想道,他继续嗅着尹辞气味,边在脑海中深挖。
是啊,他为什那怕鬼呢?
朦朦胧胧之间,那座火红枫林再次出现。时敬之刚想要深究,却被腰上传来触感惊得头皮炸。
禁制之痛,犹如撕开未长好伤疤。时敬之只觉得脑仁里有千万把锥子乱戳,戳得他脑子快要停止运转。
觉非方丈不愧是代大师,当即劝他去宓山宗。当初他要坚持找视肉,不知得吃多少苦头。
自从贪蝶激活禁制,禁制发作就变得毫无规律可循。个词语、点气味,在他还没意识到它们与过去关联时,疼痛便接踵而至。
可惜是人都有个贱毛病,越知道不能去想,就越止不住去想。
尹辞手指温暖有力,穴道也揉得准。时敬之得到点喘息空间,鼻端埋入尹辞衣服布料,又仔细嗅嗅。
谁知这份紧贴温暖又触碰什,禁制在他脑子里飞起脚,时掌门嘴没来得及闭上,
尹辞空出只手,搂紧他腰。
那点回忆幻影般散去,头痛也轻几分。时敬之摸到对方揽住自己手,不知道该露出什表情。
他们并非第次拥抱,但每次拥抱都有理由。
保护、抑或是做戏,要不就是事态危急,求点肌肤相贴抚慰。
可是现在呢?
尹辞气味有些清苦,但不似药味。他闻起来像墓土,又像是浸泡太久血腥,两者混成股阴森暗香,让人下意识想要远离。
然而时敬之觉得这股味道安心至极,甚至让他双眼有些发酸。
头更痛。
边是头部剧痛,边是体内经脉惯常胀痛。两者相叠,终于给他添点垂死之人模样。时敬之紧闭双眼,努力搜集脑海中纷乱回忆碎片。
他痛苦彻底惊动尹辞,后者不容分说地按住他:“清心,分神!切莫再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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