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宁纵和他还隔着
段极薄
距离，林昼却感觉，触感已经清晰到
极致。
水仍在缓缓地流着，依稀像是夏季场毫无征兆，又来去匆匆雨。
宁纵抬手，越过林昼身前，他眼睛自始至终盯着镜中林昼眼睛。他手覆在开关上，轻轻按。
水终于停，声音静止。
宁纵偏头，气息覆到林昼耳廓，重复问句，声音不轻不重，却又沉又缓
光阴流转，位置翻置，之前是他在质问他哥，而现在，被问那个人变成他。
彼时是闷热无风烈夏，此时是料峭过半暮春，截然不同温度，近乎无差话。
却像帧帧从未褪色老旧相片，把隐晦切，摊开对方面前。
林昼心不在焉地想，他该怎
回答？
说他昨晚做春梦？
“还行吧。”
清凌凌水声中，宁纵嗓音倏地响起来，状似不经意地问。
“昨晚梦到谁？”
闻言，林昼身子僵住，垂下黑睫微颤，像是秘密被窥破无所适从。
他哥是不是猜到？所以现在才这问他？
，果然……
他唇轻勾，意味不明地开口：“看样子，你昨晚没睡好？”
淡淡声，却倏地刺破林昼假装镇定，他心里只有个念头，完，被他哥发现。
从未遭遇过这种窘迫林昼，下意识就想逃离。
但这里空间就那大，无论他往哪边走，似乎都在他哥视线包围下，无路可走。
梦里对象是他哥？
这时，宁纵忽然抬步，不紧不慢地走到林昼身后，站定。他看着镜中林昼眼睛，微微倾身，靠近林昼耳侧。
只要宁纵微微垂头，凉薄下颌就可以抵在林昼肩侧。
他甚至怀疑，如果宁纵再靠近点，他肩胛骨就会直直抵在宁纵身上。
衣衫很薄，足以感受到彼此锋利骨骸。
水划过林昼手背，很冷，似淬冰刃，刀刀极轻地划过，没有伤，也没有痛，只有无声清晰触感。
但林昼只听得见宁纵清冷嗓音。
林昼注意到，宁纵似乎在笑，却连尾音都是寡淡，仿佛只是再自然不过地问出这句话而已。
他抬头，望进宁纵眼睛，沉默地对视。
刚才那句话，是记忆里林昼曾经问过宁纵。和记忆里几乎无差话，字字向林昼压来。
林昼深吸口气，他冷静下来。
这是正常现象，宁纵不就被他撞到过回？
没什好尴尬，只要他不说是因为昨晚他梦到宁纵才有反应，宁纵不可能会知道。
索性，什都不挡，光明正大。
林昼微抬下巴，镇定地走到洗手台，镇定地打开水龙头，水落下来，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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